第十二章[第4页/共4页]

卢桂甫观其神采，大着胆量道：“李自成包抄都城，倒是动了些兵戈。八旗入京时，因平西王事前传檄，要官民为崇祯皇上服丧，大伙儿都觉得他借兵败了李自成，奉太子还京，都城百姓还在城外摆了香案仪仗跪迎，哪知……”

钱昭看着那半截句子，自嘲一笑，向耿谅道：“去找个会写大字的，把前面添上。”

那寺人起家，低头走到近前，双手接过笔，看向案上的两尺多长的洒金笺纸，用笔舔了舔墨，深吸一口气，在“去岁渡江”后补了“萍似斗”三个字。

多铎“嘿嘿”笑着抱她，道：“家里的事儿我只信你。”

钱昭靠在他胸膛上，持续捏他的脸，回道：“睡不着，晚点再说。”

钱昭细品一番，道：“本来你学的米芾。字倒是比我强多了。”

卢桂甫自不敢多说，诚恳写了四五幅对子。小寺人一一捧给她看了，她随口叮咛拿去镶裱。

“你还要不要脸！”她红着脸啐他。

他摊手道：“我如何开口？”

多铎哪会自曝其短，抚着她发髻道：“过两日叫人抄来给你。”

她拍了他一记，道：“是你本身皮子不好，怪得谁来。”

“没甚么忌讳，随便吧。”

多铎皱眉，不喜好她语气靠近，挥手让服侍的人都退出去，在书案背面禅椅上坐了，道：“这主子油头滑脑，你用他可要把稳些。”

二格格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她还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脾气。

卢桂甫双手交握，恭敬答道：“李自成占了宫城，把宫中使女都带走分给军士，也不管我等。本朝因皇上年幼，宫里不需这很多人，主子有幸，被分派到豫王府。”

下雨了？钱昭迷惑地转头，却见二格格趴在窗台上，本来他叫得是女儿的名字。她几近是跳将下地，背过身去清算衣袍。

她攀住他的肩膀，抬起红扑扑的一张脸，双眼水汽蒙蒙。他看得心颤，便要抱她起家，哪知她靠迩来衔住他的上唇，轻舔了舔。他含住那舌尖吮吻，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了。两人唇齿相缠，浑然忘我。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就见你揽事儿，不见自个儿清算。晓得了，我寻个嬷嬷教她便是。”

二格格嘟着嘴抹着泪，非常委曲地走了。

冯千立马跪下，也不辩白告饶。其他人等天然哗啦全跪下了。

内里这么一闹，外边服侍的人都涌了出去。多铎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们，咬牙道：“你们做甚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