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1页/共5页]
秦殊华拉着秦殊烨避到远处说话,傅百山不喜钱昭,单独坐在角落,钱昭与那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总感觉格格不入。
三人中一个叫裘树民的就伸手把那饼取了去,啃着道:“你不吃,别糟蹋了。”
钱昭道:“你又不是居士,记不住也没甚么要紧。咦,这城门竟是元朝时候所建。”
秦殊华叹了口气,说道:“晓得了,我不会丢下她的。”
不大一会儿,天上只剩蒙蒙雨丝,刘大牛赶着马车出了券洞。秦殊烨等人骑着马在关城处等待,一行人出了瓮城,沿着雨后泥泞的官道往北而去。
中午没吃东西,钱昭饿得两眼发花,捂着肚子有力地靠着车壁。入夜之前,一起上再无补给之处,让她悔怨不已,早知如此,哪怕再肮脏的食品也可入口。她饿了一天便感觉难过,不知饥荒之年,农夫怎活下来。
沿着山路一向爬升了几十里,钱昭终究见到了前边峻峭的坡顶之上,连绵无尽的长城。此时山口风愈来愈大,打在脸上如同刀刮,钱昭压住皮帽,问道:“翻过这山便是出关了么?”
除了用饭,更加难之处倒是行那便利之事。初时她一遇内急还想寻厕所,在京畿集镇虽有些脏臭,好歹还能忍耐。出了居庸关,所谓“厕所”便连遮顶的茅草也见不到了,好些的也就是用稀少木条编成围栏,黑黄之物横流,连落脚的处所都没有。钱昭只在内里看了一眼便落荒而逃,上了车还干呕不止。
钱昭笑道:“除了汉文,都不认得。”
本来塞外是这个模样!
顶着砭骨冰寒的大风在一处高地转头往南了望,起伏的燕山余脉仿佛成了褶皱,水纹般抚拍在坝底。
钱昭只觉胃里翻滚,不知是饥饿还是恶心,盯着他一口一口吃完。刘大牛见状,推了裘树民一把,道:“你欺负人女人家做甚么。”
秦殊烨答道:“差未几吧,比现在再都雅些。”
钱昭也只能喊着说话:“不晓得。”
在张家口接下了几车货,同业人中便多了几个伴计,秦殊华领着俄然变成商队的一行人向北进发。
钱昭对此不置可否,只是道:“驻兵所费先不提。九边筑长城的花消,一丈约莫需求九千两,省一些也得七千五百两,宣府边防一千三百多里,光这个就要近千万两。崇祯年东边平辽,西边缴贼,军需开支极大,以后连修整之费也出不起了。实在,满清把蒙古扫平了,把边塞变做要地,倒是一劳永逸的体例。”
“别离是北方多闻天王、南边增加天王、西方广目天王。”钱昭一一答道。
钱昭自是不平,却也没说甚么。倒是刘大牛扯了扯秦殊华道:“掌门,钱女人说得也没错,柳先生也说大明失德,才会遭没顶之灾……”被秦殊华一瞪,便不敢再说。
饭罢,世人围坐在大帐中烤火。刘大牛说:“前些年来这里,沿着长城驻军几千,现在就只剩税关了。”
刘大牛道:“这俺可不知,你问掌门去。外头风大,你去车里坐吧。”
“师妹!”秦殊烨哀告道。
傅百山见秦殊华眼含喜色,知她护短,如脱手定讨不了好,咬了咬牙提着剑就出了大帐。
“喏,壁上有功德记。”钱昭道。
说到这里,傅百山刷地站起,指着钱昭鼻子道:“贱妇,还说不是满清特工!在此处还拍鞑子马屁!两年前鞑子屠了江南,杀得你们南人连祖宗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