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页/共4页]

额尔德克愣了愣，问道：“那……福晋如果不允呢？”

裘树民冲着马屁股悄悄甩了一鞭，道：“要有命在，再返来找不迟。”

那狼已在三丈以内，与散着幽光的眼睛对视，她反而平静下来。你是饿么？她紧了紧手中握着的木棍，心道，不过，想吃我这宵夜也没那么轻易！

钱昭还将来得及反应，那狼就率先有了行动，嗖地蹿向裘树民，只听“嘎吱”一声竟咬在了弩机上。箭只要一支，就算箭壶还在也来不及上弦，裘树民不敢顺手就射，用未伤的脚踹在狼肚上。

只听多铎持续道：“该选翰林官为摄政王编修起居注。”

刘大牛和裘树民这时已在门口，刘大牛道：“掌门，那两个伴计不肯走。”

额尔德克领命道：“嗻。”自从前次与牧槿之事被他撞破，主子好些天没理睬他，暗自惴惴了数日，讨情的话也没机遇说出口。既然指派了差事，便是还信本身，因而谨慎翼翼地奉迎道：“王爷，主子必然将差事办得洁净标致！”

裘树民却昂首指着天上道：“看，多标致，便葬身狼腹也不冤。”

“这……”谭拜噎了噎，不晓得他怎想起这出。

刘大牛和裘树民则将两口木箱也搬上车，刘大牛见钱昭还在发楞，催促道：“甚么时候了还发楞，从速的！”

那狼吃痛放开了弩机，却不退后，直往他喉咙啃去。裘树民仓猝低头，就见一根木棍伴着劲风扫过面前击中狼头，“咚吱”，木棍折裂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惊出一身盗汗，如果那棍子刚才敲在他头上，那脑袋还不着花！

谭拜接过一看，是顺天巡抚廖攀龙的奏疏，见内页中“九王爷”三个字被用朱砂圈出。其称皇叔父摄政王为九王爷，实在是大不敬，只是直接撤职会不会惩罚太重。因而谭拜道：“是不是先予告诫，拟罪之事，等禀摄政王以后再行决计？”

将一本折子推到新任吏部尚书谭拜跟前，多铎用手指在其上敲了敲，道：“此人，着撤职。”

此时骤变陡生，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幸而准头不敷，“咄”地射中了车壁，没过量久又是一箭。

存亡关头一过，裘树民呼吸都感觉疼，咳着回道：“也许挨不过今晚……”

“哒哒哒”原是能闻声几匹马踏雪的蹄声，现在仿佛只剩下一匹。钱昭撩开帘子，风雪太大，马头的位置都瞧不清楚，内心惊骇极了，向赶车的裘树民问：“殊华和刘大哥呢？”

马车在风雪中疾走，钱昭紧紧抓住扶手才气不在颠簸中撞着车壁。想起出关今后风平浪静，今晚经历仿佛做梦普通。刚出口外没多久，一行人便分了两路，一起直接西去往归化城，一起往东去响水河边春营盘贩货。钱昭传闻东边景色更美，并且也不想跟傅百山搭伴，便跟着秦殊华一道东来。别离时秦殊烨另有些放心不下，叮嘱她要不时与秦殊华在一起。

这时小寺人端了药上来，多尔衮吃了药，用茶水漱口，俄然问道：“她有动静么？”

多铎道：“也好，免得他在京里拆台。”

钱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借着火塘的微光，看到她上衣与手背上有点点暗色的污痕，心头一跳，问：“交过手了？甚么路数？”

钱昭闻言也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银河横贯夜空，繁星灿烂。大风吹走了云翳，四野空旷，银河就像一条坠满宝石的纱巾，钱昭躺在雪地上，伸开双臂，仿佛一捞就能将那纱摘下来抱在怀里。活着才气见此天下至美，谁会想去死呢。她坐起来，把裘树民袍子的衬里撕下一条来，在他伤处裹了一圈扎紧，道：“你还欠我一张饼，莫非要到阎王殿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