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3页/共4页]

钱昭点头道：“不知。不过传闻此人非常夺目，跟阿济格大相径庭。拣便宜已经不成能，此地不宜久留。”

叶三无法答道：“我侄儿。那鞑子命大，差一寸就能要命。”

秦殊华答不上来。

叶三咬牙切齿地答复：“那鞑子，将我的侄媳强拉去他房中，将她……欺侮了！”

柳先生浅笑着回道：“钱女人汲引了。鄙人表字敬亭，崇祯年倒是混了个举人功名，不值一提。”

何洛会回道：“肃亲王克日从四川呈来战报，说战事颇顺，追击西逆孙可望部大小胜了十几仗，斩首两千。但火线密报却说西贼迩来望风而逃，少有接战，这事瞧着有些蹊跷，前几日有探子回报有西贼入了山西境……”

刘大牛道：“我们如果把此人杀了，鞑子定会抨击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纷沓的脚步，接着便是撞门的声音。

钱昭接着问道：“敬亭先生有举人出身，做个乡绅财主不难，为何想走这条路？”

“钱女人本日所说，柳某深觉得然。外族残暴，那并不算甚么，怕的倒是我们本身浑浑噩噩。”柳静亭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殊华向来心肠慈悲，这回恐怕对你有些曲解，如有机遇，与她谈一谈，将话说开就好了。”

她还未说完，房内世人便鼓噪起来。

叶三跃上房顶瞧了瞧，见四周并无清兵，才领着孙可望拜别。

几个门子见这步地腿也软了，此中一个疾走去将阿济格命值守大门的两个护军叫起来。那两个喝得半醉，摇摇摆晃地出来，见到门外这些人，忙打起精力用满语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

钱昭起家，深深一福，道：“先生是真勇者。”

柳静亭回道：“不想蝇营狗苟度日罢了。我就是这大同府人，前明时清军入关劫夺，虏获数万丁口妇女。那日我在城内，看着几十名鞑子兵押送这些人北返，城头上站满了他们的家眷，却都只敢放声大哭，没有一个敢发起出城拼上一拼，深怕是以引了清兵来攻城。不怕女人见笑，我也是那麻痹不仁旁观者之一，现在想起来尚觉耻辱难当，若一辈子就那么过，跟猪狗有何辨别？”

“三爷，你的侄媳如何了？”钱昭向一向沉默的叶三问道。

很快，扑灭烧光敏捷成了火龙，那是马队执的火把。

叶三护着钱昭，回道：“是我表妹。”

就在说话间，那队马队已近到能看出铠甲形制，叶三心中狂跳，也顾不得钱柳二人，直接跳到近处房顶上，几个鹘落就不见了人影。

等清兵全退走，过了一刻钟，孙可望才从井中出来，奇的是身上并未沾水，他吁出一口气道：“幸亏有这口井。”本来井下近水处有一处凹洞，专为藏身出亡之用。

钱昭道：“人我是不认得，名号倒听过。是满洲正黄旗的何洛会，年初才驻防宣府，多尔衮的喽啰。”

“畏手畏脚，还能做甚么事！”钱昭抬手表示大伙先悄悄，又道，“屠城那些残暴手腕，不过为了震慑抵挡者，但愿杀得大伙都怕了，今后便能乖顺听话做牛做马。八旗人少，兵亦未几，所谓满万不成敌，就是恐吓人的招数，蒙元当年兵威更盛，不还是只在中原坐了几十年。”她见世人都凝神听讲，便持续道，“实在满清如何都不要紧，关头是大伙儿心底甚么筹算。如果只想做买卖糊口过日子，彻夜大可不必涉险；但这辈子若想建功立业博上一博的，那就不能再这么浑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