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1页/共4页]

秦殊华带着慈门众妙手跟孙或人前去安插，留下帮不上忙的钱昭和柳先生。不过在这类时候，孙某和他的火伴李定国另故意机对着秦殊华大献殷勤，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畏手畏脚，还能做甚么事！”钱昭抬手表示大伙先悄悄，又道，“屠城那些残暴手腕，不过为了震慑抵挡者，但愿杀得大伙都怕了，今后便能乖顺听话做牛做马。八旗人少，兵亦未几，所谓满万不成敌，就是恐吓人的招数，蒙元当年兵威更盛，不还是只在中原坐了几十年。”她见世人都凝神听讲，便持续道，“实在满清如何都不要紧，关头是大伙儿心底甚么筹算。如果只想做买卖糊口过日子，彻夜大可不必涉险；但这辈子若想建功立业博上一博的，那就不能再这么浑噩下去。”

钱昭辨认出是叶三和孙可望，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问道：“如何了？”

柳先生看着世人浅笑捻须，转头又见秦殊华面色凝重，便敛了笑意。

钱昭道：“人我是不认得，名号倒听过。是满洲正黄旗的何洛会，年初才驻防宣府，多尔衮的喽啰。”

钱昭接着问道：“敬亭先生有举人出身，做个乡绅财主不难，为何想走这条路？”

未几时，那队清兵便入了村，前队在叶家大宅正门处列了几排，一骑上前向守门的问：“英亲王是不是在府上？”

何洛会心道，就您干的那事儿，叶家想要你命也不奇特，面上却陪笑道：“王爷息怒，我已派人将大宅围了，那刺客跑不了。只不过依我看，这叶家一定有那胆量。我大清在关外时，就常和这些山西贩子打交道，不过爱钱罢了。摄政王待他们向来优渥，量其也不敢有不臣之心。”

寂静了一会儿，钱昭俄然问：“先生应是有功名在身吧？”

“别的，那姜瓖姜瑄兄弟……他们姜家世代占有晋北，树大根深，眼下动他们不得，摄政王成心安抚，王爷无妨多勉慰拉拢。叶家既跟姜瓖有亲，还是要给些脸面。”何洛会道。

“钱女人本日所说，柳某深觉得然。外族残暴，那并不算甚么，怕的倒是我们本身浑浑噩噩。”柳静亭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殊华向来心肠慈悲，这回恐怕对你有些曲解，如有机遇，与她谈一谈，将话说开就好了。”

钱昭被拽出房来，那清兵见是娇弱少女，也未曾使力，被她一挣竟摆脱了，躲到叶三身后。

钱昭听到了想听的，跟柳先生比了个手势，哈腰矮身顺墙根向来时的路退走，谨慎翼翼偷偷溜回了秦殊华的院子，静待局势窜改。

阿济格捋着唇上的髯毛，道：“张献忠都成刀下鬼了还想兴风作浪。”

钱昭道：“没有。你如何还在内宅？清兵说不定马上就来。”他未薙发，到时候藏也无处藏。

很快，扑灭烧光敏捷成了火龙，那是马队执的火把。

傍晚时分，天气渐暗，柳先生点了灯，屋内世人的面孔重又清楚起来。秦殊华一脸冰寒，问道：“这么说他们定好了今晚就脱手？”

以钱昭明敏怎会不知，便应道：“谢先生指导。”

钱昭瞧了叶三一眼，跑进房栓上了门。

一轮明月从后山升起，挂在半空，站在女墙的更楼上向下望去，叶家大宅灯火点点，恢宏而安静。

何洛会回道：“肃亲王克日从四川呈来战报，说战事颇顺，追击西逆孙可望部大小胜了十几仗，斩首两千。但火线密报却说西贼迩来望风而逃，少有接战，这事瞧着有些蹊跷，前几日有探子回报有西贼入了山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