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页/共4页]
柳先生点头,道:“晋北地盘多瘠薄,天又总旱,这些年还好些,因为兵戈,人死很多,不然靠种地更加赡养不了这很多人。”
秦殊烨带着钱昭到了一处农家,还没进院门,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迎了上来,向秦殊烨灿然笑道:“秦公子,今儿是你来啊?”
入夜以后,男人们三三两两都去了柳先生的书塾。因传闻会有美人讲书,竟比平时来了多一倍的人,将课室挤得满满铛铛。
两人便在院中骂将起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那老妇人明显不是敌手,几个回合败下阵来,坐在院中地上哭天抢地。周嫂子拍了鼓掌,不去理她,进得屋来,看钱昭眼角带笑,喝问道:“你笑甚么?”
钱昭在拂晓时就醒了,梳洗束装后,站在屋前的空位上,看朝阳从劈面的山脊升起。
钱昭晕眩恶心,惊骇之下抓住他发髻猛扯。
秦殊烨只“嗯”了一声,问道:“周老爹如何样了?”
一架木桥横在湍急的水流之上,细脚伶仃的两对木桩支着,桥面不过一尺多宽,由树皮都没剥洁净的原木捆在一块儿铺成。
“先生早。”钱昭转头看他,问道,“种的粮食不敷吃,殊华姐才带大伙儿做些买卖是么?”
傅百山已知事坏,冷哼了声,今后一翻跳下床,两步蹿到门口,拉开门与秦殊烨打了个照面。
钱昭瞧这年青妇人上身紧紧裹着粉色窄袖夏衫,下边穿戴半旧柳绿马面裙,显出妖娆身材,脸上的肌肤虽不算白净,却细光光滑,一双丹凤眼傲视生辉,全然不似农妇。
房舍散落于半山腰,大多是在山壁上掏土凿洞而建,钱昭住的是秦殊华的屋子,在小村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层层梯田从坡顶延长至河谷,收割后金黄的麦茬在朝阳下带着浓艳的橙红色。
“不是你的错。”她微微一笑,看着蒲伏在角落的狗儿,道,“幸亏黑子来得及时。”
只要一人举手,倒是那唱曲的天籁少年,怯怯答道:“是《牧民》。”
这时短促的打门声响起,秦殊烨在内里问:“钱女人,出了甚么事?你在内里么?”
散学后,秦殊烨留劣等着跟钱昭一块儿归去,他们的屋子是同一排窑洞,中间只隔间储杂物的仓房。
待秦殊烨瞧完病开好方剂出来,那妇人立马堆起满脸笑迎上去。秦殊烨待她淡淡,却柔声问钱昭是否肚饿。
钱昭看晨雾渐散,炊烟袅袅,抚着辘辘饥肠轻巧地跟了上去。
钱昭浅笑道:“对,在坐的各位都是懦夫。不过,是否流血博命只为变他报酬牲口却能够想一想。”
钱昭送他出去,熄了灯,黑暗中断不住浑身颤栗,将床脚打盹的狗儿抱在怀里,才感觉稍稍放心。
傅百山几近被她连头皮都扯下来,愤怒地捉着她的上臂用力一推,便将她一条胳膊卸了。钱昭惨呼一声,他却感觉痛快,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一手在她身上摸索。
本日接着教管子,不过只讲四句“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张,则君令行”。
“谁!”她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被傅百山一手捂开口鼻。
那妇人拿眼角扫过钱昭,上前便去拉秦殊烨的胳膊,笑道:“大热天的,劳秦公子跑一趟,先出来喝碗凉茶吧。”
钱昭盯着他,冷冰冰地回道:“信不信我叫你后半辈子成个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