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上)[第2页/共3页]
钱昭抬了抬手,脚下未停,便进了稍间。小七仿佛刚睡醒,正坐在里边大炕上,奶娘陪着他玩耍。让钱昭没想到的是,东莪也在此处,只见她点头施礼,唤了声:“婶娘。”
“格格抄完大字了么?”钱昭笑着问道,又瞧见她脚边搁着个精美的藤篮,微有些猜疑。
东莪传闻要杀猫,那里还能撑得住,扑畴昔从严凤余手中抢了猫儿,惊叫道:“不能杀阿菊!”
钱昭恨铁不成钢,皱眉心道,教你说话不会,倒先学猫叫喊。
踌躇间,他望向钱昭,钱昭却只是微微一笑,转开脸去。他不由有些着恼,东莪是孩子,她也普通大么?
大福晋进门,听到的就是这一句,皱眉斥道:“你这孩子怎那么不懂事,如果伤着七阿哥如何办?”
东莪回道:“谢婶娘体贴,已写好了。”
嬷嬷和奶娘惨白着脸说不出话来,还是牧槿上前将事情颠末略略说了一遍。
小七被她推地坐倒在炕上,鼓腮不悦,可看那猫儿高来高去,又高鼓起来,“咯咯”笑着捶炕。
奶娘“啊――”一声尖叫,坐在了地平上。钱昭骇得神采煞白,几近站不住,强自平静地号令道:“抓住那只猫!”
然后便听“喵嗷”一声,那被子上面的鼓包俄然一颤,缓慢地爬动到炕沿,蹿出一团黄玄色的影子。
“如何回事?”严凤余代为问道。
多尔衮看东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也是心有不忍。东莪还是半大的娃,介乎女童与少女之间,平时最爱往慎重老成里扮,此时眼泪鼻涕的,方显出孩子心性。
东莪昂首辩白道:“额涅,您晓得阿菊最和顺听话了,又怯懦,指甲也是剪过的,那里会伤人。”
多铎见侄女哭得悲伤,便道:“哥,算了。何必跟个猫置气。”
钱昭今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仿佛想赶开那些飞舞的碎毛,嫌恶隧道:“脏死了,把毛都剃了去。”
钱昭表情也不好,蹙眉盯着怀里的小七,小七约莫明白她的不快,奉迎地笑:“娘,娘。”她深吸了口气,伸指在他额头弹了一记,道:“你是用心的吧。”小七双手捧首,泫然欲泣,却在看到多铎递上来的猫儿后,又破涕为笑。
多铎亲了他一口,道:“乖儿子!”又转向兄长,笑着说,“哥,这猫先给小七玩几天吧。”
多尔衮见小七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昂首看了看高处与前朝掐丝珐琅菊纹玉壶春瓶蹲在同一格的猫儿,哪另有不明白的,望向东莪的目光就含了几分峻厉。
“阿玛。”小七又唤了一声,扯着他的衣服,满脸期盼地又去看猫。
“如果……”他忽而顿住挥了挥手,不再往下说,只回味着方才的气味相融。那刹时,几近触到她光亮的前额,而目光订交时,她双眸因他而起的波澜引得心头一阵颤栗。可亢奋稍退,又自省是否过分于沉迷,并非不能禁止,只是不肯罢了。
那猫杏黄的长毛,带着虎斑纹路,至尾处黑纹渐密,煞是威风,却被牧槿与次间的两个嬷嬷撵得满屋子乱蹿,一会儿跳上桌子,一会儿又跃到柜顶,奔了几圈,最后在博古架的格子上愣住。期间砸了一个青花梅瓶,一个白瓷笔洗。
多尔衮淡淡道:“七阿哥不到周岁,玩耍不知轻重,就算猫儿和顺,恼了挠咬再平常不过。猫没有错,有错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