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危机前夕[第2页/共2页]
朱瑢似懂非懂地点头,俄然抓起一枚孔雀石片按在爪哇岛位置:「这里的石头会变绿,青禾姐姐说能炼铜!」朱厚照笑了,笑声里却藏着苦涩——佛郎机人何尝不是盯着南洋的铜铁矿藏?他轻抚女儿发顶,瞥见她耳后淡淡的铅斑——那是胎中随母打仗火器铅毒的印记,现在却像一枚小小的锚形勋章。
佛郎机人的黑十字旗还在海上浪荡,但朱厚照晓得,当朱瑢的贝壳舆图成为实际,当每一片验硫片都成为匠人的身份证明,这场以工器为刃的战役,大明早已胜在根底。他摸出袖中的分节锚链模型,链节碰撞声惊醒了朱瑢,小女孩迷含混糊地说:「父皇,海螺说......铁锚会着花。」
「瑢儿在拼甚么?」朱厚照的声音惊飞了檐下麻雀。天子身着常服,袖口绣着未完工的锚链纹样,腰间「工禾」火漆印压着一份加急密报。朱瑢昂首时,发明父皇眼下有淡淡青黑,像极了她偷用松烟墨时蹭花的画稿。
密报在掌心攥出褶皱,佛郎机人绑架三名铸锚匠的动静刺得他指尖发痛。那些匠人手上的老茧里,藏着分节锚链的锻打密法,若被酷刑逼供......朱厚照俯身握住女儿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贝壳粉末:「瑢儿感觉,铁锚该扎在那里?」
卯时三刻,童萌坊的窗棂透进淡金色阳光,八岁的朱瑢跪坐在毡垫上,专注地用镊子调剂贝壳位置。她面前的楠木托盘里,碎贝壳拼出大明海岸线,珊瑚枝标注着已知的南洋诸国,一枚铁锚形贝壳吊坠压在淡马锡位置——那是巧妃用宝船旧锚碎屑熔铸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