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外仙女[第2页/共2页]

「张忠，」朱厚照望着窗外漫天飞雪，俄然轻笑出声，「你说这世上，真有能飞上天的屋子么？就像照片里那匾额似的，悬在半空？」张忠茫然点头，却见天子眼中燃起炽热的光，如同废窑厂的炉火，能将坚冰熔化。

雪粒子鞭挞在窗纸上，收回沙沙的响。朱厚照吹熄最后一盏宫灯，任由暗中将本身淹没。唯有木箱里的照片和研讨生证，在黑暗中泛着微小的光，如同两颗明星，照亮他掌心的火铳模型，照亮贰心中阿谁匠人不再冻馁、火器纵横天下的大明。

乾清宫的飞檐上积了厚雪，在月光下好像玉雕。朱厚照将照片和研讨生证谨慎收进紫檀木箱，箱底压着《天工开物·琉璃篇》残页，纸上「西域琉璃，可透光如冰」的讲明与照片中的「玻璃幕墙」莫名符合。他摸了摸箱角的铁锚纹铜扣——这是王巧儿送的「匠人谢礼」，扣面刻着「锚工一体」，与照片女子身后的铁架竟有几分形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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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该歇了。」张忠捧着鎏金参汤出去，袖口的金线绣蟒在烛火下微微发亮。他瞥见御案上的照片，瞳孔骤缩——那女子的「短打」服饰竟暴露半截小臂，乌黑肌肤在照片里晃得人眼晕。张忠仓猝低头，瓷勺与碗沿相撞，收回细碎的声响。

朱厚照恍若未闻，指尖悄悄摩挲照片边沿，触感光滑如镜，与宣德纸的粗糙截然分歧。这是他在废窑厂偶尔拾得的「番邦画片」，匠人皆言是远洋商船随铜料流入的「番邦工图」。那日从牛二虎手中接过期，照片上的女子正对着他笑，眼尾微微上挑，唇角酒涡浅现，竟比官窑的甜白釉还要温润几分。他曾对着《三才图会》比对，发明女子身后「玻璃幕墙」极似书中「琉璃顶」形制，铁架交叉如匠人锻造的「桁架」，心中暗惊「番邦匠人竟能将琉璃铸得如此通透」。

这一夜，乾清宫的烛火比昔日熄得更晚。雪停时，司礼监的寺人们已捧着腰牌和谕旨出宫，而朱厚照在御榻上展转反侧，梦中又见到照片里的女子，她站在飞檐与琉璃之间，笑着对他说：「天子与匠人，本该联袂前行。」

「陛下，这匠人……」张忠话未说完，便被朱厚照抬手打断。天子回身望向窗外，雪光映得他眸中清澈，指尖悄悄摩挲着研讨生证上的「林夏」二字——这名字比「王祯」多出几分柔婉，却又带着股子硬气，像极了废窑厂里烧不化的铁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