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巧儿产女[第1页/共2页]

他挑眉，想起王巧儿临产前半月在永春斋画的图纸：「精铁为骨，熟铜为肤，外柔内刚」。摸出袖中《天工开物·冶铸》残页，「凡铸炮，铁芯铜体为上」的记录被朱砂圈了又圈，中间是她用松烟墨画的炮管剖面图，铁芯螺旋纹与铜体间的「应力缝」标注得清清楚楚——那些线条边沿带着不法则晕染，是她怀胎七月时握笔不稳留下的陈迹。

夜更深了，朱厚照摸出林夏照片。女子在尝试室察看合金反应的模样，与青禾调剂熔合比例的身影堆叠。他俄然想起《天工开物》「五金合炼」篇，取过朱笔在王守仁《铁炮利弊论》批道：「铁芯铜体，法天象地，此乃匠作与易理共通之「变」道。」墨迹未干，张忠捧着豹房急报：「陛下，王女史早产诞下一女，母女安然！」

北风掠过，尚工局的「工」字旗猎猎作响，与豹房飘来的「火德」幡相互映托。王巧儿摸着女儿柔嫩的掌心，俄然感觉这双小手，或许有天会接过她的铁锚发簪，敲出比松烟墨更清澈的验铜声。而她腰间的「匠作监」牙牌，终将换成女儿的「巧」字佩，在大明的熔炉旁，续写匠人的传奇。

王守仁的奏疏适时送来，附页画着「铁芯铜体炮」与《周易》卦象的对比图。朱厚照望着襁褓中的婴儿，想起王巧儿说的「工器传家」，俄然提笔在《皇嗣定名诏》写下「朱瑢」——「瑢」取「瑽瑢」玉声之意，既合女性柔婉，又埋没「熔铸」谐音，愿此女如精铁熔铜，成匠作浊音之基。

次日辰时，永春斋。王巧儿抱着襁褓中的女婴，听着青禾汇报新炮试射成果：「铁芯铜体炮射程增至五百步，哑火率零！」她望向窗外，尚工局烟囱腾起的青烟里，模糊有牛二虎暖轿的表面。指尖抚过女儿足底淡青色胎记，竟与牛二虎的铅斑形状类似，俄然轻笑——这孩子，公然是「火德锻铁」的应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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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七年三月廿七，朱厚照握着王守仁的《南赣剿匪方略》，目光却落在附页的《铁炮利弊论》上。案头「铁锻火铳」小样旁，摆着新铸的精铁炮管截面——牛二虎用松烟墨线标出的「三炼三淬」纹路，与王守仁文中「兵贵神速，器贵精利」的讲明构成奇妙照应。「陛下，」张忠捧着尚工局急报，「王女史已移居豹房暖阁静养，青禾女人接掌巧艺斋，说「铁芯铜体」炮管已入模。」

酉时，文华殿。王守仁的青衫染着松烟墨味，与朱厚照腰间的「工」字火漆印遥相照应。「陛下可知，」他指着墙上的《宣府大捷图》，「昔年武侯造木牛流马，亦需「观天象、察天时」，今之铁炮，亦然。」朱厚照点头，想起王巧儿孕中画的「炮位星图」——将二十八宿方位与火器射程对应，「心宿主火，宜置炮营」。他俄然指着案头精铁炮管：「先生看这螺旋纹，巧儿说像北斗七星的斗柄，能引火药之力。」

未时，豹房暖阁。王巧儿倚在软榻上，听着青禾汇报熔炉温度：「傅姆，本日炉温忽高忽低，弟子们按您说的「五音辨温法」，敲出商音时铜水刚好「蟹目沸」。」她轻抚腹部，胎儿比平常婴儿躁动——这是怀胎34周的早产儿，因她孕期对峙验铜致负气血不敷。「取牛徒弟的「听声验铜锤」，」她轻声道，「商音对应肺金，肺主外相，此时铜水敷铁芯，恰合「金生水」的冶铸理数。」屏风外，青禾将锤音对应时候的记录，工致抄入《巧艺锻铁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