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刘封贵妃[第1页/共2页]
正德六年蒲月廿五,朱厚照握着《皇贵妃册文》,指尖摩挲着「刘淑慎封贵妃」的朱批,案头《匠作停滞奏疏》上「神锐铳改进停滞」的笔迹被榴花影子切得支离破裂。窗别传来永寿宫方向的笙箫声,那是刘贵妃的册封宴,却盖不住尚工局传来的零散锻铁声——像极了五年前,十六岁的王巧儿搬进永春斋那晚,他闻声的孤傲锤击声。
朱厚照闻言挑眉,想起今早张忠禀报,说有人在皇子金器里掺铅。他望向王巧儿,见她耳后淡褐色的胎记若隐若现——那是十六岁时在废窑厂被铜水溅到的陈迹,她却当作「匠人的勋章」。或许让她入后宫,不满是为了留住匠人,更是为了让这双从十六岁就开端验铜的手,护住他的皇子,他的大明。
王巧儿站在尚工局熔炉前,铁锚发簪在火光中泛着红光。她晓得,即便身在后宫,匠人的心永久属于火焰与铜料。因而她提起墨斗,在新铸的炮管上弹出锚形墨线——这道线,既是给朱厚照的暗号,也是给铁锚会的承诺:工者如锚,虽困深渊,心向江海。而她的掌心,永久记得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触到滚烫铜锭时的温度,那是匠人生命的起点,也是永不燃烧的火种。
夜更深了,朱厚照摸出林夏照片。女子站在「科技楼」前的模样,与王巧儿在永春斋改图纸的身影堆叠。他俄然明白,有些匠人必定属于熔炉,而非后宫。因而他取过朱笔,在《后宫匠作条例》讲明:「匠人服饰从便,唯不得露「工」字。」墨迹落下时,他想起十六岁初见她时,她蹲在废窑厂验铜,松烟墨沾了半脸,却笑得比火还亮。
偏殿里,二十一岁的王巧儿身着赤金翟衣,铁锚发簪换成了凤形金步摇,却在簪头偷偷嵌了粒松烟墨块。「陛下可知,」她望着案上的「鸾凤和鸣」火铳模型,炮管上的螺旋纹被改成了凤羽形状,「这火铳的「铳门」扳手,臣妾让人改了七次才合上凤纹?」她的声音里带着五年前初入豹房时的倔强。
未时,永寿宫册封宴。刘贵妃抱着载钧皇子,袖口暴露与王巧儿同款的铁锚纹金镯子,镯子内壁刻着「锚凤共生」。「mm这步摇甚好,」她笑着指了指王巧儿的簪头,「松烟墨配金凤,倒像是给火器验铜的。」四周命妇一愣,王巧儿却轻笑:「贵妃娘娘明鉴,这墨块可验金器含铅,方才给皇子的长命锁验过,纯度九成全上。」她的指尖无认识摩挲着镯子——这是朱厚照在她十八岁生辰送的「工」字镯,镯面用松烟墨刻着《天工开物》择要,当时她刚接过铁锚会魁首之位。
戌时,乾清宫书房。朱厚照看着王巧儿递来的《炮管炸裂陈述》,蓝斑点点的试纸像极了她簪头的墨块。「巧儿可知,」他指着窗外的尚工局,「杨廷和说,匠人没了女人就铸不好炮。」王巧儿一愣,随即轻笑:「那是他不知,匠人铸炮靠的是掌心的茧,不是裙裾的风。」她的掌心茧子比五年前更厚了,十六岁时磨出的第一个茧,现在已长成了坚固的老茧。
朱厚照俄然握住她的手,触到掌心新起的茧——这是昨夜她在永春斋改图纸磨出来的。「朕准你每月带弟子回尚工局,」他低声道,「但得承诺朕,别再穿短打了。」王巧儿昂首,瞥见他眼中的固执,俄然想起祖父临终前说的:「皇权如炉,匠人似铜,得学会在火里打滚,却不化成形。」当时她才十八岁,祖父刚归天,她带着铁锚会走进豹房,第一次单独验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