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锚凤交锋[第2页/共2页]

王巧儿猛地昂首，与张忠对视。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铁锚堂中出了内鬼，而刘娘娘的「凤字印」，或许从一开端就是个骗局。

「是尚工局的运铜车。」张忠接过话头，举着松烟墨显影的车辙图纸，「轴距三尺五寸，与尚工局卯时出库的「工」字车分歧。」

寅时的雪越下越大，王巧儿站在尚工局门口，看着张忠率神机营围住运铜车。她摸出祖父的鲁班尺，尺头「工」字在雪光中闪着寒光。远处，刘娘娘的鸾轿仓促赶来，轿帘翻开时，暴露半幅锚凤纹斑斓。

「巧儿女人这是何意？」刘娘娘的声音带着怒意。

子时正，乾清宫暖阁。朱厚照听着王巧儿的密报，将刘娘娘的「凤字火漆印」拍在案上。印泥里混着的棉油香，与山西铸坊的放火味如出一辙。「好个锚凤共生，」他嘲笑，摸出林夏的门生证，「本来她想借匠人之手，烧了朕的铜料！」

戌时初刻，山西铸坊废墟。王巧儿踩着炭灰，用松烟墨在残墙上画下铁锚暗号。焦铜味中，她闻到一丝熟谙的棉油香——与刘娘娘送来的防烫手套味道不异。「张公公，」她蹲下身，用铜角尺测量车辙深度，「这不是浅显骡车，是……」

王巧儿头也不抬，笔尖在炮管剖面图上点出三点——那是铁锚堂切口「三日内脱手」。她用袖口掠过眼角，暴露淡褐色胎记，「晓得了。让来人从太液池冰面走，别惊着守夜的锦衣卫。」

王巧儿垂眸：「回娘娘，铁锚沉江，凤凰方能展翅。」她表示匠人抬起新铸的散热管，铜面上的凤尾纹间模糊可见极小的锚形暗纹，「就像这散热管，没铁锚镇着，凤凰飞不稳。」

「巧儿女人的图纸，」刘娘娘指尖划过「锚凤纹」，「本宫瞧着，倒像铁锚托着凤凰。」

巳时正，尚工局铸铜坊。王巧儿看着匠人将松烟墨混入铜水，俄然闻声身后传来环佩声。刘娘娘的赤金炮坠晃过面前，她回身时，铁锚发簪与金凤簪又一次相触。

王巧儿俄然想起刘娘娘今早的「凤字印」，起家时金凤簪几乎坠落。「备马，」她扯下簪子塞进嫁妆，「去山西铸坊——走密道。」

「朕瞧着，」朱厚照盯着刘娘娘的镯子，「这锚比凤沉很多。」他转向王巧儿，「巧儿女人，明日早朝，就由你用这铜料铸炮——让满朝文武瞧瞧，匠人能铸锚，亦能铸剑。」

杨慎摸出王巧儿托人送来的验铜图谱，图中每处铅斑都标着匠人代号：「父亲，当匠人能在火器上刻名，便不会容忍废铜误国。」他顿了顿，「就像当年祖父在《永乐大典》订正记里留名，匠人也需求青史留痕。」

刘娘娘瞳孔微缩，她当然晓得这「锚凤纹」是铁锚堂的暗号，却偏要假装不懂。「说得好，」她摸出赤金火漆印，「本宫就用这「凤」字印，替巧儿女人的「锚」字镇场。」

王巧儿福身，指尖抚过车辕上的焦痕：「回娘娘，这车铜料掺了细瓷粉，验铜时该冒……」

刘娘娘神采煞白，腕间的铁锚镯子「当啷」落地。王巧儿哈腰拾起，发明内侧刻着完整的铁锚纹，哪有半分「凤在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