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公主出阁[第2页/共2页]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指尖却奇妙地将珊瑚滤毒香囊系在新郎腰间:「沈大人袖口的松烟墨,但是掺了防蛀的硫黄?」话音未落,香囊边沿的验硫片出现淡青色,「此囊用暹罗松木为骨,填的松烟墨炭粉可吸硫气,与大人订正《天工开物》时用的「隔硫抄经法」异曲同工。」新郎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才重视到新娘耳坠里模糊可见的微型齿轮——那是尚工局新制的「辨矿仪」零件,现在却成了婚饰的一部分。
窗别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朱瑢俄然想起试航那日,沈明修站在应天工器监的望楼说:「工器之道,当如江河行地,日月经天。」她取下头上的凤冠,放在嫁妆上,冠顶的锚形宝石与嫁妆边沿的工禾纹相映成趣。镜中倒影里,婚服上的锚链纹与沈明修案头的《工器新谱》书脊终究堆叠——它们早已在「开物成务」的抱负中融为一体,如同她即将展开的人生:既是长公主,亦是工器期间的同路人。
盖头翻开的顷刻,鎏金烛火与青瓷光晕轰然涌入。朱瑢抬眼,正瞥见新郎腰间的「工器监提举」玉牌——牌面刻着《天工开物》里的「生熟炼铁法」图示,边沿却缠着一圈细如发丝的橡胶绳。「长公主容光,好似《考工记》里走出的工器神女。」沈明修的赞叹里带着书卷气,却无半点酸腐,他抬手作揖时,袖口暴露的验铁石佩饰闪了闪。
五更的晨光里,朱瑢换上了藏青色的工器常服,婚服被经心叠入樟木箱,工禾纹的褶皱里还留着昨夜密信的余温。她摸了摸袖口的「工凤」商旗刺绣,那是巧妃特地让尚工局绣娘用铁丝混金线绣成,遇风会收回哨音,好似应天工器监的完工号角。
「仪象台不过是铜铁的堆砌,」她提起裙角,暴露靴底尚未擦去的磷矿粉,「而我的星图,在珊瑚虫的荧光里,在橡胶树的汁液里,在每一滴能验出硫黄的药水里。」她走过他身侧,婚服上的波浪纹在晨风中悄悄扬起,仿佛应天工器监的万千工坊正在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