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吾道不孤[第1页/共2页]

青禾为丈夫斟茶时，袖中滑落的《弹道默算表》暴露一角。杨慎拾起纸张，目光扫过老婆用珊瑚粉标注的弹道修改值：「巧了，我刚用《九章算术》推演出「仰角三分损益法」，与夫人的实测数据相差不过半寸。」他指尖轻叩算盘，珠子跳出「工器三号」火铳的改进参数，「明日朝会，可让匠户代表当庭演示算盘验铅，免得士族说我们故弄玄虚。」

亥时，杨慎在东阁召见钦天监正周衡，案头摆着新制的「璇玑算盘」——上半部为传统算珠，下半部嵌着磁星盘刻度。「周大人可知，」他转动算盘右边的星象旋钮，「北斗七星的方位窜改，可用勾股定理算出？我已将《诗经》「定之方中」与西洋星图对比，明日朝会需劳烦大人用算盘演示。」

「杨大人屡言星君，」朱载钧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决计压得降落，「孤问你，客岁瓦剌犯边时，但是星君持火铳御敌？」

晨雾中，蒸汽钟表敲了四下。杨慎系好绣着算盘纹样的腰带，火德星君袖珍像在胸前轻晃——内藏的铅砂比重秤提示着他，信奉不过是秤杆，数据才是秤砣。他轻抚算盘珠，想起青禾昨夜说的「珊瑚能滤硫，算盘能滤谣」，不由轻笑。当「工禾实证」的灯号在朝阳中升起时，他晓得，本日朝会的算盘之争，将决定大明是走向星斗，还是困于礼法的蛛网。

子时，杨慎在乾清宫点窜《工器科举条例》，算盘声惊破晨雾。他望着铜镜中两鬓的霜色，想起二十年前在豹房初见朱厚照时，少年天子手中把玩的铜活字。现在袖中的「工器监生」腰牌与首辅象牙算盘并列，恰如匠人与士大夫在他身上的共生。

正德二十年春，卯时三刻，朱载钧按在《工器考》上的指尖沁出汗渍。乾清宫丹陛之下，内阁首辅杨慎的紫蟒朝服绣着精密的算盘暗纹，与他袖口的「工禾」纹臂甲构成奥妙照应。这位年逾五旬的首辅大人手持象牙算盘，算珠轻响如春日冰裂，与殿内蒸汽钟表的滴答声竞逐。

「我非星君使者，」他对着算盘低语，「我是用算珠测量天下的人。」说罢，他阔步走向乾清宫，算盘声与尚工局的锤锻声共振，如同一曲工器礼法的前奏。

杨慎抚过腰间的「守正」算盘玉佩——此物原为儒家玉佩，现在内藏铅砂比重秤——安闲答道：「回太子，星君借匠人之手铸火铳，借士人之脑算弹道，此乃「工器与天道共生」之理。」他翻开手中的《火器算术》，算盘珠主动归位至「硫十四硝七十」的刻度，「就像这算盘，框为礼法，珠为数据，缺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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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拨弄算盘演示「听声验铜」公式，算珠撞击声与远处蒸汽机的轰鸣构成独特韵律：「铜铁含铅量，可通过敲击频次算得。臣已编《工器声律谱》，将宫商角徵羽对应分歧金属音色，今后匠人仅凭算盘就能校准。」朱载钧重视到，算盘框上刻着「技近乎道」四字，恰是杨慎题给尚工局的匾额内容。

申时巡查尚工局时，杨慎的算盘玉佩与老匠人腕间的锚链刺青同时映入朱载钧视线。匠人递来的防铅口罩夹层里，模糊可见杨慎推行的「七珠验铅法」——每七颗珊瑚珠对应分歧铅含量区间。「首辅大人教我们，」匠人浑厚一笑，「算盘打得清铅毒，就像打得清家国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