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一夜成名（2）[第2页/共3页]

方稚桐忙与谢停云揖手道：“门生必然尽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望。”

霍公子也欣喜谢停云，“停云不必自责，其间视野开阔，可纵览全局，昂首望月，垂睫见水，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些东西均出自他的私藏，拿出来时候，非常心疼肉疼了一番，但是思及若能博得圣上青睐，这小小的一点支出，又算得了甚么？

场内顿时温馨下来。

查公子不是不遗憾的。

方丈拈须浅笑，“不错，恰是。禅宗大师青原行思有云：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东坡居士此诗，倒正印证了此语。只因尘凡多扰，我等观天下，便如同隔雾看花，亦幻似真，不见底子。”

暮鼓晨钟之间，寂静的梵呗声回荡在暮光里，垂垂抚平氛围中的暴躁不安，一众文人学子渐次安然安静下来，或坐或立，聆听古刹经声。

季大人每见好诗，便会以指叩案，朗朗而读。

督学大人代表季知府为本次诗会表示优良者颁笔墨纸砚等奖品，又格表面扬了谢停云与方稚桐。

谢停云展开折扇，悄悄掩开口鼻，咳嗽起来，“查兄……对不住……是我拖累了大师……”

霍公子拥戴，“是啊，天气不早，停云，我们先归去罢。今次你好生归去，下次我们寻机再约了你出来玩耍。”

季大人冲动得几欲自拜壂上跳起来，但是转而一想，皇上乃是微服私巡，倘若他当众戳穿皇上的身份，恐怕惹得万岁不喜，只能哑忍下来，稍后见机便宜行事。

俄顷，季大人又念：“舟过吴城驿，苍茫老景斜。古刹淹日月，生存半鱼茶。碧草眠黄犊，青山映白沙。风景长似此，那边不为家。好好好！”（注：明罗钦顺《过吴城》，略改）

高悬的日头已然偏西，夕阳将圆应塔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在青石空中上，下午的余热尚未散去，但傍晚的冷风已教人浑身舒爽起来。

众学子纷繁拱手，“方丈客气了。”

霍公子小扣他肩膀，“方贤弟莫混闹。方丈大师每年出的题目都不不异，便是这时做了，也一定切题。”

季大人在一旁浅笑拈须问：“今科可筹算入闱？吾与督学大人极看好二位，为我松江学子争光啊。”

圆应塔原是南宋咸淳年间所间的崇恩塔，后因战乱倾颓，太祖二十年时重新修建，方改名为圆应塔。塔高七层，呈八角形，各层俱是翘角飞檐、盘曲阑干，底层有围廊，下有台座，上冠八角攒尖形塔刹，精美而端丽。

离主位近些，更能叫督学大人看得细心些啊。

待云板再响，晚课结束，已是日暮西垂时分。

不消半晌，季大人与督学大人手边，便各放了十数张两人感觉极超卓的诗作，并不时低声会商。

待统统都摆放安妥后，知客僧请已参加的墨客们随便入坐，并不序齿。

方稚桐及目望去，果见一个富态圆胖的秀才，面有得色地捧了一卷澄心堂的蜡生金花罗文宣纸，谨慎翼翼返回座上。

督学大人并不认得，但是季大人是上过金銮殿的，一眼便认出来人恰是今上。

这边一问一答，看得四周未能拔得头筹的学子们羡慕不已。

季大人闻声，隔着人群遥眺望去，只见月色中，一个严肃的身影站在苍松之下，身后伴着一老一少两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