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无涯[第1页/共3页]

升着炭盆的亭阁暖意融融。窗边案几旁一名年青公子正在煮茶。

她蓦地瞪大的眼睛里噙着欣喜。小巧的舌头偶然中舔过嘴唇。让他想起幼时喂小奶猫吃奶的景象。才说她防备心重，转眼就看到这么敬爱的一面。他莞尔一笑。才十五六岁年纪，哪有那么深的心机？

“对了，得了公子赏银，吃了您的茶点，还未就教公子贵姓大名。”

啃完一块豌豆黄，穆澜又取了一枚葱香牛舌饼，吃得饼屑簌簌直掉。她忙不迭地用手托着，眉眼都因手里的饼香幸运得咪了起来。

两人说话间，公侯府的家仆人多武力强，秋风扫落叶般将举子们打得捧首鼠窜。这会儿已是打扫疆场的序幕。

她的话再一次出乎他的料想。想像面前这少年没拿到赏钱的模样，他就想笑：“该不会是一时愤恚，才跑来看的吧？”

“春闱能高中进士者，谁不是才高八斗？入仕以后也非大家皆国之栋梁。”穆澜随口答道。

“哦？能得穆公子如此推许，能压过那二位，必是位美女人了。”他俄然想到刚才穆澜也如许赞过本身，不由发笑，换了话题，“这些点心内里买不到。转头我嘱人送两匣子给你。”

他为之一怔。白玉般的脸颊上垂垂闪现出一抹粉色，唇角禁不住微微上扬：“当天我在扬州见着穆公子，就感概江南灵秀，连个杂耍班的小子都端倪如画。”

两人蓦地同时笑出声来。

穆澜眨了眨眼，有点游移地问道：“看破戴打扮，您该不会是许三公子那边的吧？”

“穆少班主，我们见过，你忘了吗？端五，扬州。你手里的狮子头套撞到我了。”他放下水壶。静月般的笑容和顺而美。

他往外看了眼，眉心轻蹙了下又散了开。公侯家的公子们叫来了家仆，潭弈也能叫来东厂番子帮手。理所当然的事。

“既来之，则安之。”他把茶推向穆澜，暖和地问道，“没想到你不但玩杂耍，还对斗诗感兴趣。读过书？”

穆澜就看了一眼，转过身持续喝茶。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机会，她还是赖在这里好了。

她的话又逗得他大笑起来。

茶不是碾筛煮的茶汤。颀长的叶在水中伸展开来，一色清幽。穆澜浅啜了口茶顺嘴说道：“六安瓜片平淡，佐这些点心恰好解腻。”

我家绿衫儿是早驰名字的。

“本来中间是许三公子请来的枪手啊！”穆澜笑着风雅地走畴昔坐在了他劈面。上面的喧闹声仍在持续，中间杂夹着各种对骂嗟叹。她揶愉道：“仿佛是你那方胜了。公子不会出售我这条漏网之鱼吧？”

内里俄然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他看了眼，神采大变。几个东厂番子朝着亭阁奔了过来。

他笑了笑，目光移向窗外：“坐吧。你是哪边的？”

还不测得了他一百两赏钱。穆澜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她抬手一揖：“本来是您。前次没来得及向公子伸谢。谢您打赏。”

穆澜当然不会承认：“鄙人岂敢对许三公子和谭解元心胸仇恨。这动静传出去，外头整条街的小娘子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

这时，内里又一阵鼓噪声传来。穆澜从窗户望出去，奇道：“如何来的不是京畿衙门的人？竟然是东厂番子？”

“哎，实话奉告你吧。实在是穆家班在献艺。成果许三公子与谭解元斗诗动静一出，看客们顾不得扔赏钱，一溜烟全跑了。鄙人一时猎奇，跟着来看看名震都城的两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