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盈盈何时归[第1页/共3页]

与他同朝为官，多少朝中大员都以看半子的目光看他。杜之仙仁途安稳，模糊已有入阁之势。争来争去，终究官员们都感觉他谁家女儿都甭娶，免得羡煞本身。

“好！”

声音柔滑似出谷黄莺。杜之仙伸出的手僵了僵，心想莫不是行迹透露，被哪家令媛追来了？他谨慎转头，却见不远处有一方平敞的山石。石上铺着白宣，一名少女正在作画。来时转过山岩，眼中只被这一树老梅吸引，竟然没有看到有人在旁作画。看景象，少女在他之前已到了这里。非决计为他而来。

杜之仙粗陋的草庐中飘起了茶香。

每天两人相伴赏雪，喝酒作画，煮茶操琴。人生得一知己，相伴总觉时短。

喜酒之人碰到懂酒之人，杜之仙大喜：“恰是！”

杜之仙不堪其烦，借回籍探亲之机，跑回江南躲轻闲。

“三年后，我出师下山，必去都城寻你。”少女留下了那天所画梅作觉得表记。

杜之仙少年景名。十六高中状元。二十岁得了江南鬼才的雅号。京中郡主令媛争相悦之。他亦心高气傲毫不姑息。

那簸箕红梅上的蕊雪在红泥茶壶中化开，婢女盈盈。

杜之仙回过神，从速放下簸箕，解下酒葫芦双手奉上：“女人若不嫌弃……”

“好梅！”杜之仙大赞，一时候有些悔怨没带画笔，望着那株红梅急步而行，到了树下细细抚玩。心想待回到草庐，定要将此景画上。

如此一住便是五天。

他雇人在梅林深处搭了两间草棚。这日，细雪如屑，杜之仙端着簸箕进了梅林。

大氅的风帽滑落，暴露鸦青色的及腰长发。或许因酒扫兴，她挥手间，点点浮雪自花蕊中弹起，悉数落在一双欺霜赛雪的手中。人如御风而行，裙袂翻飞，斑斓之极。

少女嗅着水中婢女，禁不住技痒：“我来煮一盏茶吧！”

邓尉山麓的梅开了。

得他嘉奖，少女脸上出现了羞色。

少女披着件红色刻丝大氅，身后便是一片茫茫白梅。此时细雪纷繁，衬得少女端倪温婉一片，如初见那株刺眼红梅，杜之仙不由瞧得痴了。

他再不动酒葫芦，只盼着这葫芦里的酒永久也莫要有再饮完的时侯。

他故乡在扬州乡间。老母亲住风俗了，不肯搬去都城。杜之仙雇了人侍侯，想起邓尉山麓的梅花，萧洒去了姑苏。

杜之仙顿时松了口气。端着簸箕下了树。

“美人，美景！”杜之仙第一次变成了呆头鹅。

见他下了树，少女没有再开口，持续埋头作画。

他来取那蕊中轻雪。一半煮茶，一半酿酒。嗅着寒气凌然的婢女，他情不自禁地想，可比在朝为官欢愉多了。

杜之仙浅笑道：“不说也罢。我见你收轻雪时身姿盈盈。我便叫你盈盈可好？这一世便只要我如此叫你。”

少女半睁沉迷离的眼偏着脸问他：“你端着簸箕是要收梅花上的雪吧？”

赏过梅，饮过酒。

少女端起簸箕，足尖一点，跃向了那株老梅。

姑苏多名流。杜之仙一袭落拓青衫，不修面貌。提着只酒葫芦穿街走巷，未曾有人识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南鬼才。正因如此，杜之仙在邓尉山一住便是半月。赏雪观梅，好不安闲。

杜之仙也非拘泥之人，在另一端坐了。

待少女分开时，两人已是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