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尾声[第1页/共4页]

许德昭正痴痴盯着小光孔外暴露的半勾银月入迷。外头挂在腰间的钥匙收回的撞碰声离他越来越近。他渐渐回过了头。

穆澜怔住了。她搓了搓下巴，朝主仆二人分开的方向不怀美意地笑了笑，转头号召穆家班的人扛行李上船。

林一川见到穆澜，双臂一张，摆布各揽了一个入怀：“海上有风暴，这才担搁了几天。你们倒是运气好，顿时就要开船了，正巧赶上了。”

桅杆上传来穆澜的高呼声。林一川身材僵住，砰地拉开了舱门，抬头痛骂：“鬼叫甚么？再喊船资翻倍！”

许太后掩面痛哭。

“为了父皇。”无涯红了眼睛，“自无涯懂事起，父皇身材就不好。他病得再难受，也不忘抱着无涯教诲。父皇真是因为池起良那碗回春汤过世的吗？素公公为何死都不肯说出本相？为何他还能活着？母后，您奉告我。我晓得，您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能顺利即位。可他也是我的父皇！”

无涯亲身拎着一只食盒站在了栅栏外：“娘舅。”

无涯闭了闭眼，再展开，一片腐败：“朕四岁时被立为太子，十岁即位。自发蒙之日起刻苦学习，从无一天懒惰。即位以后兢兢业业，好学政务。朕不求开疆裂土，只求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世事承平。朕问心无愧。父皇临终时晓得当年本相，也无从废朕太子之位的设法。就算陈后之子被找到，空有身份，他拿甚么和朕比？朕并不惧之。自从晓得陈皇后身后产下一子，父皇留有遗诏。朕痛苦反侧，难以入眠。不吝火烧御书楼，为的是能讳饰旧事，对得起母后和娘舅从小到大对朕的照拂。朕亲政三年来，对娘舅苦苦哑忍，各式让步。但是娘舅您呢？放肆放肆，目无君主！天底下没有能容忍朝臣篡权之天子。即使如此，若娘舅肯去官归隐。朕仍保娘舅一家繁华安然。”

“山有尽，海……无涯！”前面的话低声呢喃，最后两字却用尽了力量喊了出来。

“公主寻得快意郎君出嫁时，穆澜定有厚礼奉上。”

“她发甚么癫？”

“无涯！”许太后跌跌撞撞奔了出去。她倚在寝宫门口，看着无涯垂动手走在烈阳下。那阳光那般烈，像雪光一样洒在他身上。令他的身影无穷萧瑟。许太后倚着宫门滑坐在门口，俄然悔怨起来。她俄然想回到阿谁夜晚，让穆澜一枪刺死本身。或许，她的儿子就不会这般悲伤绝望。

朝阳初升，照得海面一片金光光辉。

许德昭嘲笑出声：“皇上。若无臣撤除拥兵自重的薛神将，连根肃除陈氏一脉。您的皇位真坐得稳吗？陈氏必然会找到陈皇后之子拥立他即位。以陈氏在朝中的力量，你觉得他们做不到吗？乃至阿谁被他们找来的皇子是假的，也还是能夺走你的帝位。你替薛神将报不平，替边关将士百姓抱不平。你觉得得来顺畅的皇位，倒是你亲娘舅用染满鲜血的手搀扶你坐上去的！”

她没有梳头，任由异化着白发的青丝披在肩头。

“皇上。太后娘娘说身材不适……”

穆澜顺着桅杆爬到了顶，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想着今后天高云阔表情万般镇静，禁不住大喊出声：“哦哦啊啊啊……”

楼船朝着南边破浪前行。

让他去官归隐？让他回老产业个土财主？让他受尽世人嘲笑？许德昭怒极：“皇上，要杀便杀，想要摧辱老夫，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