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流放[第1页/共3页]

李旦看着我笑：“姑姑对守礼，也会这么说话么？”

我命仙仙接过，直接撕扯烧毁，李旦暴露些异色：“姑姑不想看看都有谁？”

我又一怔，细想却并不感觉诧异：“因为和亲之事？”

我寻了个不那么痛的位置向后一靠，眯眼看他：“你是我弟弟，守礼是我侄儿，弟弟比侄儿要亲，你与守礼，如何可比？”

我淡淡道：“三郎叫错了罢？你是阿娘的儿子，我的弟弟，如何叫起‘姑姑’来了？”

李旦拱手笑道：“姑姑既肯替我去做这事，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当感念。”伸手自袖中取出一纸：“这是名录。”

李旦本身在我床前坐下, 悄悄笑道：“我本是废太子之子，陛下为了制衡朝局，才将我收为养子，现在太子之位已定，我已失了用处，自当还归本家，乖乖做我的雍王次子，如何敢腆着脸再说本身是皇子？”

我踌躇再四，方道：“既如此，我便试奏请陛下，让你与独孤绍同赴广州，你可与奉天局的人一道自广州乘船出海，到了处所，再各自分离――只是奏请，准与不准，还要看陛下的意义。”我一时半会还真动不了他，最多只能令他认祖归宗，放逐边地。他是李晟之子，留着终是费事，若飘了洋过了海，反倒不成威胁。使他从广州出海，路上有奉天局的人看着，既不致闹出甚么动静，也不致一出去就死了，遭来物议――恐怕这也是他一开端便筹算好的。

我凝睇着他：“你想要甚么？”

他笑道：“我若没猜错，姑姑筹算让我之藩？”

他笑：“另有很多人，恨奉天局利润丰富，却归于不相干的春官的，恨姑姑保举女人，抢他们军功的，恨科举糊名的，恨奉宸卫的，恨祖母的，恨柳厚德的…不过这些人多是无关紧急之徒，除了背后里骂两声，成不了气候――当然，姑姑如果想要，我也能够将这些人的名字奉告你。”

我不答复，代以几声悄悄咳嗽，李旦知几，起家告别，临到门前，忽地又愣住脚，问我：“姑姑当年…是至心顾念过我，还是纯真为了守礼？”

我又沉默了好久，好久以后，悄悄昂首：“你可知你若之藩，只要老诚恳实在处所待着，一定有事。可若去说的那些处所…那是九死平生。”

我倒是想和李旦见见, 听听他另有甚么话说，何如这身材实在是娇气，昨夜又没如何睡, 熬不一刻便昏昏沉沉，阿欢偏还将一个香囊放在我枕边，在我耳边诵念梵文佛经, 我不知不觉便已睡畴昔, 醒来时又已到下午，阿欢与守礼俱不在――说是武希孟临产, 两人都赶去东宫等待――只留了王德与几个宫人守着, 内里又有崔明德坐镇。

我从未想过他会有如许的设法，对我而言，遥弘远洋此岸的那些国度更像是神话传说，我与他们的打仗仅限于设想。讲义上会鼓吹他们曾如何虐待我们，媒体和报纸会每天报导那边的人的先进科技和敷裕糊口，偶尔在街上瞥见老外，猎奇地望上一眼，闻声他们说那些不算陌生却足以叫我哭倒在四六级考场上的说话…仅此罢了。我从未想过我的侄儿们会对我两辈子都未曾去过的处所如许感兴趣，我是甚么时候和他们说这些的？三年前？五年前？还是十年前？时候长远到我本身都已健忘，连守礼都已不再玩弄他那些奇奇特怪的尝试，转而用心忙起政务，李旦却还记得西方的那些国度，那些铁船，那些飞机大炮，那些能够要过一千或两三千年才会呈现的东西。我竟不想回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