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国耻[第1页/共2页]
这位赵国夫人便是畴前的清河公主,我的亲姑姑。李氏近属女眷,至今所剩,唯安宁与她罢了,她又是长辈,俄然来访,我也不好丢下她不管,只能迎出去,第一目睹她便唬了一跳:“清…姑姑缘何清减至此?”
派去请独孤绍的人还未返来, 东宫倒已先来了使者,是佛奴部下常用的两个小内侍之一,身着青衣,乘了大青驴,笑得甜美且讨喜:“大郎娘子有喜了,我们娘子遣小人来和公主报一声,说若得空,便去东宫坐坐。”
仲春中相见时,我这位姑姑看着还精精力神,与我谈了些时髦的衣裳金饰等语,毫无“亡国公主”的仪态,本日却似是完整变了一小我,虽着素净紫服,倒是面庞蕉萃,见我时连号召都忘了打,第一句便叫我的奶名“兕子”,我欲将她迎至厅中,才走一步,她已将我拽住,顾不得摆布有人,直接便道:“今晨接到制令,命我家三娘去吐蕃和亲,此事…你晓得么?”
我略放了心,重赏了他,仓促换衣,便欲回城,到门口却又被家人拦下,倒是赵国夫人来访。
母亲准了我的疏奏, 突厥处本想用娄师德,因他年老老病, 改用宋城人魏元忠, 崔明德随行, 却不担负副使,而为帐下记室, 吐蕃则依我之言以郭震为使。边将等事虽不由我定夺,却也命我参与参议,最后定了是仍以唐休璟、王孝杰、娄师德三人在边关严阵以备,另以安抚的名义遣武懿宗、骆逢春及使者四人潜往甘凉等地,募兵备用——这事在母亲情意不决之先看来纷繁扰扰,似永无按期,一旦母亲下了定夺, 统统便如牛刀砍菜般迅疾利落,三日以内,夏官、天官、春官、军情司、司天、奉天、典牧、司宾、司亲及诸卫府便都已协同而动, 有条不紊地措置起和亲、出使、发兵等事。是以事乃是我一力促进,细务上母亲反倒不肯我过量干与, 我亦乐得安逸,在城外别院住了一日,传闻独孤绍悄悄跑去和崔明德送行, 便派人请她过来,在我这里同住一日,钓垂钓、打打球、散散心。
我们在厅前沉默地立了好久,四月末的天已很热了,本年说不定又是个小灾年,幸而太仓中粮食充盈,若令各州刺史提早预备,当无大饥之虞,我们两人都穿戴全套的一品常服,很快便在这热天中出了一层薄汗,却不约而同地挑选了忽视,我当然不敢去看清河姑姑的眼睛,她的目光却也不再看向我,而是投往更宽广的西北,好久以后,我才晦涩地开了口:“我家中有些胡婢,在北地待过,识得那边的风土情面,又能读文断字,另有几个马奴,技艺还算可看,都送与三娘。”
那人倒不避我,笑着便道:“我们娘子成心将新妇接入东宫,在她身边住着,不过此事还要问一问阿郎与大郎的意义。”
我约莫能猜想到这位表妹现在的无助,当年我也差点经历了一样的事,分歧的是我的母亲是一国天后,有充足的才气为我遮风挡雨,而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处怀疑之地的命妇,不能也不敢禁止这两国邦交的大事。
清河不语,目光恍恍忽惚地又向外看了一圈,再转返来时整小我便已安静:“陛下既已复立二郎,便是有还政之意,既如此,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也能够规复名号了?公主之女和亲,说给吐蕃,也比赵国夫人之女好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