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心魔（三十一）[第2页/共2页]

婉儿看了天子一眼：“都中一贯流言繁多，谋反又是大事，惹人群情，也不敷为奇。”

天子自早至晚都在召见大臣, 从宰相狄仁杰、崔秀等，到拾遗邱柒、陈子昂之流, 一日当中, 少说也见了有三二十人, 婉儿待陈子昂出去今后特地遣人问了一声，肯定再无候见的臣子方谨慎地靠近正殿, 到门口时探了身，天子在内瞥见，颇带怠倦地唤了句“阿婉”，婉儿便躬身出来，见天子面上难以粉饰的倦怠之色，默不出声地走到她身后，刚将手搭在她肩上, 天子却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让动：“陪我逛逛。”

天子微蹙了眉，看向远方：“懿宗说他得了动静便径直上报，未曾奉告旁人。”

天子笑谑道：“你尽管背后笑他，也不怕他闻声了恼你。”

天子一怔，也眨眨眼道：“七娘说，要她不说能够，须得好生贿赂贿赂她。”

天子嗤笑道：“他岂是淡泊名利、谨守本分之辈？犹记得有一回内宴，饮馔正欢，他忽地起家，大呼说‘臣急告君，子急告父’，还当他有甚么大事，急叫到跟前一问，成果是想起来封户由诸家自征改成州县征送，感觉有所损折，要向朕鸣不平！”

天子斜看着她笑：“那是你不懂――汉武作《秋风辞》曰：兰有秀兮菊有芳。此花既入帝王之眼，难道繁华？”

婉儿笑着眨眨眼：“这话只要七娘与我晓得，七娘不奉告他，我也不奉告他，他如何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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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笑而不答，携婉儿又走了一阵，忽地问她：“綦连耀谋反之事，都中传得沸沸扬扬，你可曾传闻？”

婉儿垂下头，轻理裙上丝绦：“妾觉得，他们毫不肯泄漏此事。”抬目睹天子紧蹙眉头，淡笑着伸脱手，抚平她眉间褶皱：“但此事非同普通，首告之人要登河间王之门，便要费一番周折，河间王接了报，天然也不敢随便禀报，必然先行查证，推知确有其事，才敢报到陛下这里，这其间多少人经手，事不奥妙，令其别人看出端倪，也有能够――不然就是魏王、梁王处有泄漏，或是自宫中出去，但魏王、梁王办事周到，宫中都是陛下信重之人，流言又起自官方…”天子眉间的褶皱越抚越深，目睹是抚不平了，婉儿便转而替她打理外袍――坐了一日，袍服已皱起来，扯了好久也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