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前线[第1页/共2页]
独孤绍一贯结实,在军中演练,风里来雨里去的,也从未见她打过一个喷嚏,俄然说她病了,我是不信的,轻笑道:“如果病了,那更该出来看望了――可有甚么症状?重不重?请的哪一家大夫?要不要我自宫中叫两个女医来给她看看?”
那老苍头含含混糊道:“公主盛情,鄙府高低深为感念,只是小娘子病得很重,怕冒昧了朱紫,不大好见人,请公主回转,等小娘子好了,再去拜谢公主。”各式推委,老是不肯让我出来,我心中起疑,便又问道:“那你家小七娘呢?我与她也有些友情,好久不见,甚是驰念。”
实在元康早几年间便在替独孤绍筹划婚事,只是他看得上的人家都不肯让儿子入赘,情愿入赘的他又看不上,且当时独孤绍年纪又小,事不告急,一拖二拖,便到了现在,目睹独孤绍已过了二十岁,又在军中厮混,名声、样貌皆愈不中时,元康方着了急,四周托人探听,好轻易得崔氏举荐,认了几个四姓后辈,怕别人轻他是将门糙汉,女儿又不学闺中术业,是以于礼节上格外在乎,提亲时又甚是隐晦。对方乃是关中大姓,簪缨之族,虽累叶消减,毕竟是千年门楣,想到要让后辈入赘,亦是犹疑不决,是以元康八月提出此议,到玄月还没个答复,眼下见元康又方法兵,越性便将此事推到了来岁,说等元康班师返来,再做商讨。独孤绍的婚事,便就此担搁。
既是她如许说,我也只能信了,又问几句病情,独孤敏却不肯说话,皆由那老仆答复,答了几句,又状不对症,听得我一头雾水,将随身所带几坛好酒交给他们,回身拜别时,却听独孤敏叫住我:“二娘!”昂首望她,只见她欲言又止,几次几次,才道:“传闻齐州造反了?有多少兵?很短长么?”
旁人担搁了婚事,都少不了要烦恼,独孤绍担搁了婚事,倒是大喜之事,我作为朋友,天然少不得恭贺几句,且她父亲又将她关在家里,若我前去,恰好能够寻机带她出来,好生在外乐一乐,是以阿欢生日刚过,我便乘了马,晃闲逛悠地到独孤绍家,到时只见门皆紧闭,四周有很多胡服部曲鹄立,扼守甚严,想是因仆人不在,以是格外戒严之故,叫人上前叩门,好久才见回应,却不是前次那管家模样的人,而是个贼眉鼠眼的老货,开门时眸子先溜了一圈,传闻是“长乐公主寻独孤小娘子”,还特地向冯永昌几次问了一句,等伸出头,见了我衣紫衣、乘御马、被数十千牛卫拱在道中心,方踏出门来,对我恭恭敬敬一礼:“我家六小娘子身子不适,不能见客,万望公主恕罪。”
独孤敏看我一眼,悄悄嗯了一声,那老仆在旁咳嗽一下,她方闷闷道:“病得很重,还会过人,不能见客,二娘请回罢。”
玄月旬日,就在母亲第二次主持射礼的次日,这些人已聚众三万余,克历城、临邑、章丘等七县。
独孤敏便又不说话了,闷头送我出门上马。我心中实是疑云丛生,在街上逛了一圈,茶馆坊巷,聊的都是家长里短的事,回家一问,也并没有甚么新动静,回了宫,和阿欢说,阿欢倒是有些猜想,却又说做不得准,要等有了切当的动静才和我说,我只好漫无眉目地等了几日,到十月中,夙起奉养母亲时,却见她面色古怪地看着我,将一封手札扔在我面前,道:“独孤绍干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