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迷惘[第3页/共3页]
他明显没想到我如此慎重,出去时神情局促,见了面就大拜下去,我忙命人扶住他:“韦主事是我阿嫂同胞亲兄,亦如我的兄长普通,若不介怀,请以兄事之。”又命人撤去帘帷,示以家人之礼。
我一眼瞥见礼单中有皱纹吉莫、麝香等物,算是同州土贡中颇贵重的,于我虽算不上甚么,于他倒是花了大心机购置,头一个想的倒是他的俸料——天官虽清重,俸料却实在未几,他又是九品主事,就更不消提了,若得空还是略补助他些才好。第二件事想的倒是阿欢,她口上不说,心中实在颇思念这兄长,纵不能让他们见一面,替她传个口信也是好的。
母亲本年以来甚是繁忙,午后不是与大臣议事,就是听各色经讲,经文中虽以佛家为最,道家、儒家却也很多,我觉得她如许繁忙,当不会留意我出宫如许的小事,谁知入了宫就被她叫去,闲问了几句内里情面物价,方悠落拓闲地问:“独孤元康身子还健旺?”
母亲轻笑道:“又不是立即便照你们说的去办,说说又何妨?”
母亲没空理睬我的谨慎思,略一沉吟,便命人传崔峤、刘祎之、韦思谦等人出去。我知她是要同人商讨,闷闷地退出去,出宫时的好表情全然不见,踢踢踏踏地走到阿欢那边,正见她自外返来,问她去哪了,她却把眼一挑,嘴角轻扬:“你猜。”
我道:“你看她闲,实在说不定她替阿娘做很多事,不叫你晓得罢了,再说,她是宰相之孙、世家之子,宫中不敢怠慢她,也是天然的。”
若再早几个月,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踌躇的,不但是因我本性不喜好如许的算计,亦是因阿欢又将算盘打到了我的头上。但是昨日她一抱着守礼来和我说话,我却几近毫不踌躇便顺了她的意义。
阿绍不但心胸凌云之志,并且从始至终都果断不移地向着她的志向前行。我一向很佩服她这一点。并且,固然我是无用之人,不能改正社稷、厘清鄙俗,可有人愿去做如许的前驱,我亦乐意为她尽一份绵力。固然这份绵力的动机实在是驳杂得很,细究起来,甚而有些不堪。
有人在侧,我还真不能将她如何,只能撒娇打滚地求她说,好笑的是守礼自内里跑出来,见了我在撒娇,也一模一样地学着去扯他娘的裙子,边扯还边学舌:“说,说,说。”
我有几分惊奇:“如何想起去见她?”
婉儿自但是然地便在旁补了一句道:“壬申年就致休了,说国度承平,不消他这老将出马,当时洛南公已六十有三,到本年该有六十九了。”
母亲略一点头,眯着眼道:“独孤元康是前年休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