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议事堂[第1页/共3页]
韦欢低声道:“也不如何困乏,就在这里坐着还风凉些。”见我要问她,忙压着我手道:“我那边冰够用,灯烛也够了,只是总不如这里宽广。二娘放心去写赋罢,上官秀士还等着呢。”
我道:“这是湖州紫笋,阿娘曾夸过的茶。上官徒弟喜好,我就叫人给徒弟送一片去。”
韦欢道:“我的生日早已过了,不劳挂记——二娘若感觉我方才说的对,便叫人去开库拿料子去?”
我笑道:“上官徒弟教了我这些时候,现在还教我文籍,如何不是徒弟?自发蒙时人背的便是‘一日为师,毕生为父’,现在不得执弟子礼,只能口头上唤一句‘徒弟’,我还嫌简薄了呢,望上官徒弟不要过于自谦。”既说了这话,更加恭敬,等茶上来时便从宫人手里接过,亲手奉给婉儿,她推让几次不得,只好接了,我看着她喝了一口,又伸手去接茶碗,婉儿先我一步起家,将茶碗摆在几上,我把摆布宫人都打发走,站在婉儿身边,笑眯眯地看她:“上官徒弟感觉此茶如何?”
婉儿道:“妾不过佐公主背了几日书,当不得‘徒弟’二字,公主今后不要再用这两个字了。”
我再诘问时,她却闭了口,一个字也不肯多谈。我想母亲既叮咛她来,该说的她天然会和我说,便不再诘问,只绞尽脑汁地去作赋。
幸亏婉儿捉刀之事是母亲亲口御承,是以我写时她一向便站在中间指导,我只照着她说的窜改字句,未几时将一篇写完,婉儿看过点头,才恭恭敬敬地送她出去。
我道:“那就是阿娘的意义——既是阿娘特地叮嘱,我们必然好好和四哥来往,是这意义吗?”
她白我:“这些事你问都未曾问过,如何会记得?”
我经她一点,才想起本身公然是太先入为主,父母身边首要的执事,我常例都常送礼,对婉儿却鲜有奉送,固然她一定在乎这些东西,但是外人看来,不免是厚此薄彼,讪讪道:“我方才说送她一片茶,不然你看看,再加些甚么,一道儿送去?”
我接过这纸细心一看,倒是韦欢的笔迹,晓得必是她平日的采集,在上面找了一圈,又问:“阿欢,你是不是从未曾同我说过你的生日?”
我道:“既是锦缎之类,那更要看了,顿时入了秋,能够选好料子,多做几身衣裳了。”寻得了借口,便名正言顺地扯着韦欢去存放的处所,公然见内里只要常备的锦缎、金银器物和百余贯官钱。韦欢叫人验了勘合,领了布料,就立着写了收支例项,一时又有人来问她话,她便站住听了。
我道:“你不要走,等我出来,有话同你说。”走进书房,见婉儿还站着,忙道:“上官徒弟如何不坐?”又筹措人端茶。
韦欢挑眉看我,我却真是有件要事,因命人唤了宋佛佑与新选的寺人丞冯世良来:“我见你们常日交代事情,不过是廊下、檐下,也没个牢固的处所,且早上也有人来,午后也有人来,一日之事,竟是一次回不尽的,措置起来也不便利。不如在书房外另辟一间,我宫中统统文书来往、账册籍簿,以及常看之书,连我平日上学所备要之物皆存于此,也设几榻坐次,你们常日里要听事、要听人回话,或是有甚么要措置的,就在这里,也免得在内里当众叮咛,或有斥责吵架,既不奥妙,也失面子。如有大事,我在此召你们三个一体相见,也更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