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株不开花的树】[第1页/共2页]

温彦之迟迟没有比及齐昱的答复，抬眼看去，却见齐昱正目光清澈地看来，笑着，像是在笑跪在地上的本身，却又像是自嘲。

秦文树流浪后，统统工部官员都承了御史台所判的“不察之罪”，十足官降三级，可方知桐身为工部侍郎，虽无证据直接参与案件，“不察定罪”却更深重，便直接被夺职官职，朝廷永不任命。

温彦之捧出一口雪花辞的广口方碗，捞出给齐昱的白面，并撒上葱花和细盐，恭敬放到齐昱面前。

温彦之一怔，过了半晌，点头道：“回禀皇上，不是。”

温彦之惊诧，怔怔看着齐昱。

齐昱看着他，像在看一尊顽石，一方愚木，抑或是看一只撞了南墙还不知返的傻狍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齐昱勾起一个不近情面的笑：“你安知那是冤情？”

齐昱看着面前的面，汤非常清，清到他都能瞥见本身在汤中的倒影，且真的只要葱花，半点儿油腥都无。

“方知桐？”

他不由再问本身：朕究竟是为何，要放弃宫中的晚膳。

“治水之事，”齐昱一边挑起面，一边问，“是秦文树教你的？”

面条是用一种木器做出的，将面团放在木槽中再悄悄转动木槽中间的把手，颀长的面条便会从另一侧的狭小的木洞中挤出，非常新奇。

“有多绝对？”齐昱打断他，锋利的目光直看进他的眼中，“你才熟谙秦文树多久，就晓得他是个甚么人？你从小被温久龄养在宗族，与世无争，若不是参举状元落第，底子不会来到都城，你对朝中百官又晓得多少？”

江山沉浮间，明君多少，贤主多少，开疆拓土，励精图治，却不是个个都流芳百世，有的乃至顶着千古的骂名。

十年前踏入关西，八年前血战黄沙，六年前助康王扳倒废太子齐昙，四年前收归民气，两年前釜底抽薪毁了康王夺位之计，到现在担当大统――每日挑着青灯批奏章、每日发疯普通寻觅治水之法，他一向都在等的，究竟是甚么？

“秦尚书乃忠义之人，”温彦之声音进步，“秦尚书毫不会――”

如此点拨他，本身等的，是甚么？

温彦之道：“皇――”

若说，他等的只是还江山一片海晏河清、充足安稳，温彦之会不会信？

齐昱看着他，哂道：“果然是个白痴，恐你真死了，亦不知本身是为何而死。”

好……天子？温彦之愣了愣。

莫非仅仅是因为他终究比及一小我同他说，治水、安邦，是有但愿的？

总之，不是惊骇。

温彦之道：“回禀皇上，是……前工部侍郎的发起，秦尚书修改过，微臣亦画过图纸，本来要呈给先皇。”

四年前御史台一别，温彦之再未听闻过他的动静。

“温舍人，安稳，方能图后事。如此说，你是否明白？”

“皇上要杀微臣，微臣无话可说。”温彦之还是寂然地跪在那边，目光悄悄看向火线虚空处，好似看着院中青砖碧瓦，又像是映着翠竹的叶子。

吃完从速回宫吧，另有奏章要看。

齐昱吃得很快，一碗汤面见底。他放下筷子，取出绢帕拭嘴角，余光中见温彦之神采怔忡，觉得他是顾念起了曾经的同僚，便道：“你约莫感觉，先皇冤枉了很多人。”

那又能如何呢？

“哦？”齐昱顿住筷子，“前工部侍郎……耿璞？他竟有这本事，朕是不是该考虑将他从镇江调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