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起来好谦虚】[第1页/共2页]
齐昱如有所思。
望着温彦之缓缓走出御书房的背影,齐昱的双目微微眯起,直到那沙青色的身影消逝在宫墙后,才渐渐收回视野。
明德十八年?四年前?
“替朕去趟吏部,”齐昱一边拿起下一本奏章,一边叮咛道:“将温彦之的案底,给朕拿来。”
为何要弄个小窗?
“周福,备轿。”
齐昱放动手里的笔,接过那叠纸,刚扫过第一行就皱起眉:“他竟在工部做过郎中?”
“嘘。”齐昱竖起食指放在唇边。
周福一凛,领命去了。
温彦之还是是那副机器模样,只躬身再伏了伏,便真的跪安了。
齐昱:“……”
何况他本来也就不想去,因而便只推说身材不适,还非常拘礼地给各位一一拜别。几个译官面色还好,毕竟与温彦之算是同龄,可令丞倒是有些吃瘪,但也不敢向下属的儿子做神采,遂也没强求。
温彦之直起家,面无神采:“回禀皇上,此类事理,皆载于书籍当中。微臣只是读书罢了。”
堂下跪着的温彦之闻言,悄悄伏身叩首,温温吞吞地说:“禀皇上,水利补葺之事,乃工部统领,微臣小小内史,不敢堦越,只如周太师所言,大胆进言,呈上鄙意,望皇上三思。”
温彦之呆愣:“皇——”
这真是阿谁白痴温彦之?
温彦之顺答道:“禀皇上,《墨经》有云,‘力,形之以是奋也’,意为事物运作皆是力之感化。淮南江河泥沙堆积,皆因流水之力不敷以冲散砂石。若能增大流水之力,使之足以冲散沉沙,则河床得以变低,亦可减轻河堤负压。”
走了两步,感觉天热该当清清火气,便又倒返来买了两根苦瓜。
讶然的神采在齐昱面上一掠而过。他唇角勾起一抹看望的笑意,微微坐直了身子。
齐昱穿戴一身玄色素衫坐在肩舆里,缓缓打着折扇闭目养神,忽闻内里人声垂垂喧闹起来。
齐昱唇角的笑意渐深,看着温彦之伏下的后背和他戴着乌纱帽的后脑勺,怪道:“既是工部统领之事,你一个小小内史,又为何对水利之事知之甚详?”
未时,一顶蓝锦绘鹤的肩舆出了乾元门。
周福要上前拍门,却见院门当中吊了根红丝编织的绳结,仿佛是要叫人拉的。
然后今后翻去,满是温彦之在工部编篡的东西书册——甚么《舟船鉴》,《绘梁鉴册》,《殿造图纸编修》……足足有三十来本,皆是图文并茂,另有温彦之为工部堆栈设想的构造、模具等十来样,他乃至还改革了堆栈的壁柜,将其变成能够推拉高低的,从案底中的记录来看,连先皇都是非常奖饰的。
齐昱将近不信赖本身的眼睛。
温彦之一起走回本身的小院,顺道在街边快收摊的菜估客手里买了把小葱,筹算归去煮个面吃便罢。
周公公赶紧上来服从。
他复想起温彦之临走前说的一句句话,沉思再三,揣测很久,忽做出一个决定。
温彦之心知他们是为了何事,本身现在又身在御前,虽人微言轻,倒是占了个敏感的位置。倘如故意人想要操纵此中短长,对温家如何,便是用一件小事,也可搅得他比浑水还浑。
周公公默了半晌,也猜不出拉这绳结能做甚么,故也只规端方矩地抬手叩门三下,便退回齐昱身边。
周福将手里的黄条卷轴呈上:“温舍人是明德十八年春闱的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