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德晖堂[第2页/共2页]

太夫人好久没有出声。

太夫人悄悄地听着，待秦旺终究说完，便沉吟着问道：“如何一来便报了逃奴？可去四周寻过？”

秦旺倒另有几分聪明。

秦旺回道：“女郎当天便去镇上寻人了，却未寻到，不过……”他说到此处便向两旁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

秦旺略想了一会，方才禀道：“回太夫人的话，细算起来，这第一件事便产生在女郎回府前的几日，女郎身边有一个叫阿豆的使女，俄然便不见了……”

见太夫人如此驯良，秦旺心中略定，便又伏地叩首，方直身垂首道：“谢太夫人不罪之恩。”

到这时秦旺才发觉，董凉脚上的木屐已经不见了，他穿戴一双黑布圆口棉鞋，立在一方极大的青毡上，稳稳地一丝不动。

太夫人叫人给他上了茶，方慈声问道：“董管事说，秦庄头有首要的事情回报，是何事？”

院中亦是有人的，使女与仆妇时而行过，走动间肃容敛袖，并无人说话，唯有裙摆摩擦时收回的轻微声响，杂在雪珠飞坠的精密声音中，静得叫人不敢大声呼吸。

太夫人便笑了起来：“无罪，秦庄头赶了好几天的路，辛苦了，坐下吧。”

小使女便拉开了角门，将董凉让了出来，秦旺也不敢多看，低着头随在董凉身后跨进了院中。

秦旺屏着呼吸，不敢昂首，视野的余光只看得见太夫人垂在案边的一角衣袖。

秦旺闻声了本身的脚步声，踢踢踏踏，毫无章法，像是突入这一院沉着的不速之客，高耸而又令人讨厌。而越是想要快些走过这长廊，那足音便更加混乱，到最后他真恨不得将两只脚扛在肩上才好。

苍松青柏于傍晚中温馨地耸峙，甬路以白石铺就，在院子正中交叉成十字形。两侧的抄手廊油着黑漆，青砖黛瓦、素帛布帘，整间院子不见华色，庄严得如同古刹。

太夫人的呼吸，有一刹时的停顿。

秦旺双手扶榻，以头触几，不安隧道：“太夫人，庄子里比来接连出了几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应向太夫人赔罪，这才回了府。”

他举袖抹了抹额际的汗水，亦步亦趋跟着董凉，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去打量甚么安排铺陈，只一径低头转过了竹屏，再过一道布帘，方才听到有衰老的女子声音道：“出去罢。”

当一道布帘终究呈现在面前时，秦旺已经不感觉冷了。

秦旺垂着头道：“阿豆是识字的，她进书墨铺子做甚么，我也去探听了，却没探听出甚么来。只是厥后听东院夫人说要找甚么珍本，我才有些明白了过来。”顿了顿，他将声音压得极低隧道：“我听人说，那铺子背后……是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