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德晖堂[第1页/共2页]

小使女便拉开了角门，将董凉让了出来，秦旺也不敢多看，低着头随在董凉身后跨进了院中。

“书墨铺？”太夫人喃喃反复了一句，似有些不解：“阿豆识字么？去那边做甚么？”

院中亦是有人的，使女与仆妇时而行过，走动间肃容敛袖，并无人说话，唯有裙摆摩擦时收回的轻微声响，杂在雪珠飞坠的精密声音中，静得叫人不敢大声呼吸。

太夫人叫人给他上了茶，方慈声问道：“董管事说，秦庄头有首要的事情回报，是何事？”

董凉上前拍响院门，不一时，院门左边的一角小门开启，里头出来一个约十2、三岁的小使女，撑着青布油伞，梳丫髻，一双眼睛黑得如水葡萄普通。

秦旺倒另有几分聪明。

太夫人悄悄地听着，待秦旺终究说完，便沉吟着问道：“如何一来便报了逃奴？可去四周寻过？”

苍松青柏于傍晚中温馨地耸峙，甬路以白石铺就，在院子正中交叉成十字形。两侧的抄手廊油着黑漆，青砖黛瓦、素帛布帘，整间院子不见华色，庄严得如同古刹。

秦旺屏着呼吸，不敢昂首，视野的余光只看得见太夫人垂在案边的一角衣袖。

到这时秦旺才发觉，董凉脚上的木屐已经不见了，他穿戴一双黑布圆口棉鞋，立在一方极大的青毡上，稳稳地一丝不动。

当一道布帘终究呈现在面前时，秦旺已经不感觉冷了。

“起来发言。”太夫人的声音倒还暖和，停了一会又叮咛：“去拿双棉鞋来，给秦庄头换上。”

秦旺回道：“女郎当天便去镇上寻人了，却未寻到，不过……”他说到此处便向两旁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

她放缓了声音，和声说道：“那里来的赔罪一说？秦庄头将连云田庄管得极好，这些年收成也不错，何罪之有？你还是好生坐着说话，这般伏地跪着，我看得也累。”

秦旺忙上前跪倒：“拜见太夫人，太夫人安康。”

太夫人会心，挥手令使女们皆退了下去。

他靴子上的泥水已经在青毡上晕开了，黑乎乎的，非常显眼。

“我……阿谁……太夫人恕罪。”他躬了躬身，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沉默了好一会后，太夫人的声音才重新响了起来：“既是如此，便也毋须再查了。”她的语气中有着难以粉饰的怠倦：“一个奴婢罢了，报了官便由官署清查便是。”

见太夫人如此驯良，秦旺心中略定，便又伏地叩首，方直身垂首道：“谢太夫人不罪之恩。”

董凉已经先走了，此时屋中只要秦旺与太夫人，另另有几个使女婢立着。

程家？

董凉在前，秦旺在后，两小我皆进得屋中。

秦旺双手扶榻，以头触几，不安隧道：“太夫人，庄子里比来接连出了几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应向太夫人赔罪，这才回了府。”

太夫人便笑了起来：“无罪，秦庄头赶了好几天的路，辛苦了，坐下吧。”

开口便是赔罪，并没找来由推托，太夫人脸上便有了些笑意。

董凉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简短地回了一个“是”。

若那三卷珍本竟落到了程家手中，那么，东院吴老夫人前几日求她的事情，或许她应当……

秦旺略想了一会，方才禀道：“回太夫人的话，细算起来，这第一件事便产生在女郎回府前的几日，女郎身边有一个叫阿豆的使女，俄然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