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灯火人间[第1页/共3页]

白清清抱着女儿查夜时，瞥见丈夫在新建的课堂里擦黑板。三十八套课桌椅沐浴在晨光中，第一排刻着"白教员永久的门生"。她俄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截粉笔，现在在女儿掌心化作和顺的暖。

荣笑笑喝醉后爬上升旗台，用走调的嗓子教孩子们唱校歌。她胸前的"抗癌懦夫"徽章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假发不知何时换成板寸，后脑勺纹着个粉色青蛙。

当白清清在晨光中复苏，先摸到枕边的作文本。孩子们用稚嫩笔迹写《我最爱的人》，每篇都画着穿旗袍的教员。窗台上摆着三十八盏火油灯，火苗跳动着拼出"教员好"。

晨露未曦，白清清拄拐巡查新建的图书角。指尖抚过《小王子》扉页的借书卡，借阅人栏整整齐齐写着三十八个名字——那些她父亲没能教完的孩子，现在都有了门生。

斯甜甜的视频聘请在凌晨三点响起。她背后的土坯房飘着鹅毛大雪，二十个裹成粽子的孩子齐声喊"小师妹好"。当镜头扫过新完工的但愿小学牌匾时，张欢瞥见落款处刻着"王有德捐建"——阿谁在逃犯人的遗言信毕竟起了感化。

傲视盼踹开门的动静轰动了整层楼。纪委礼服沾着高原的雪，她甩在婴儿床上的纯金长命锁刻着"扫黑除恶记念品"。"姐姐刚从矿难现场返来，"她靠近皱巴巴的婴孩，"叫声干妈就给你买游乐土。"

荣笑笑冲出去时假发都歪了。化疗让她掉了大半头发，却把"抗癌小斗士"徽章别在病号服上："我雇了七个代课教员！"她挥动排班表，手背的留置针排泄鲜血，"清清姐你用心养病，我连体育课都安排好了！"

初雪来临时，新建的校史馆迎来特别展品：王有德的悔过书、荣氏修建的补偿凭据、斯甜甜母亲的检测仪，另有傲视盼收缴的百达翡丽。展厅中心的玻璃柜里，两枚拼合的铜钱锁着张泛黄婚柬，日期逗留在重生前的暴雨夜。

"我攒了嫁奁的！"卖豆腐的王婶抹着泪撞开病房门。她取出塑料袋裹着的存折，油渍班驳的封皮上画着歪扭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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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笑笑父亲在逃送来病院的路上挣脱手铐。这个曾偷工减料的贩子，现在正跪在专家会诊室门口叩首，额血染红了大理石地砖："用我的命换行不可？"

毕业典礼上，白清清坐着轮椅给孩子们戴红领巾。她摸到某个女孩颈后的疤痕，恰是当年父亲救出的婴儿。国歌响起时，张欢俄然单膝跪地，戒指盒里嵌着修补好的玉镯。

斯甜甜的快递在烟花绽放时送达。漆皮高跟鞋盒里塞满奶糖，每颗糖纸都写着边陲孩子的祝贺。最底下压着泛黄的照片——她母亲站在完工的讲授楼前，手里攥着没送出的混凝土检测陈述。

教诲厅的新年贺卡印着百口福拍照须知，张欢在重视事项栏讲明："答应照顾奶糖、翡翠吊坠、火油灯及讯断书复印件"。傲视盼用口红在后背画了只戴纪委徽章的青蛙，斯甜甜的边陲邮戳刚好盖在青蛙眼睛上。

"张厅长？"秘书轻声提示。他昂首撞见全省教诲体系表立名单，本身的证件照被P上了熊猫眼——不消猜都晓得是傲视盼的手笔。台下掌声雷动中，他摸到口袋里的奶糖，糖纸折成的小青蛙鼓着腮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