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沉船[第1页/共2页]
张昭华也大呼了一声,这艘船终究离开了其他船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卷进了涛涛大水当中。
而张昭华赶到的时候,恰逢蔺芳主持祭河大典,要堵口是万分艰巨的,谁也不能包管胜利,而失利的能够性又很大,前人凡是仰仗运气的事情,只能信天信神。
水势终究在第二拨船只沉下去以后,垂垂变缓。但是此时更不能停,要持续合拢堵口,蔺芳将旌旗一挥,顿时数万人抬着大埽突入水中,另有万余人在案上扎帮、运埽、叠埽,蔺芳看到第一道埽工没有被大水冲裂冲陷,才长长舒了口气,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向五道埽工叠加了上去,决口终究被堵合,河水不再众多了。
埽就是用梢料、苇、秸和土石分层捆束制成的河工修建物,可用于护岸、堵口和筑坝等。其卷制体例为:以梢芟分层匀铺,压以土及碎石,然后推卷成捆,用竹索、草绳等捆扎维系,即成埽捆,每捆圆径数丈,长更加。将多少埽捆下至河岸指定位置,并用桩、绳牢固,即成埽工。
山东曹县,河道总督蔺芳冒雨巡查河工堤防,面前奔腾的洪涛轰鸣有如雷震普通,随行之人尽皆失容,连手里的灯笼都抓不稳了。
“把账目给我看看,”蔺芳从官员手中接过了账册,一条条看了:“所用木桩2万2千根,榆柳杂梢66万6千根,蒲苇杂草712万6千余束,竹竿62万5千根,碎石2千船,绳索5万7千根,沉船127艘……另有苇席、竹蔑、铁线、铁锚、大针……总计用钞62万贯。”
张昭华俄然看到远处走来一些征夫,身上扛着背着大埽过来,她顺口叫住了,捡了一个大埽,用匕首捅了出来掏了掏,发明内里芦苇压住了碎石头,摆列紧实,不由得点了点头。
堵一个决口就已经花去了这么多,蔺芳但愿钱花的都是值得的。
有四五艘大船没有沉入位置,直接将七八百尺的竹绠一下子挣断了,顷刻就被卷沉远了,船上的民工也就是以没命了,而决口的水势固然大大降落了,但是水流仍然湍急,并且看船顶,一向在前后狠恶闲逛,情势更加危急了。
张昭华不说话了,她并不是信了含冬的说法,而是看到蔺芳命令杀人以后,很多仿佛一向在今后退的民夫河工们,都不敢再畏缩了――本来蔺芳是杀鸡给猴看,他下定了本日堵口的决计,哪怕风高浪急,也必然能要胜利。
张昭华已经看到了底下一排排堆积成山的埽工,等一会就要推到河里去,她了望这白浪滔天的大水,也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唉!”张昭华看得清楚,叹道:“位置偏了!”
每条船上有两个水性好的民工,执斧凿,站在船首船尾,蔺芳看船只漂流的位置差未几,就在岸上伐鼓,听到鼓声的时候民工同时开凿,沉船梗阻决河口。
此时乌云密布的天空俄然又放晴,蔺芳将旌旗放下,万人高呼起来,连张昭华也不由得喊了几句,才发明身前身后的衣服都湿透了,毕竟这合拢过程极其惊险,不是亲眼所见,的确是难以设想。
“本日一日,就清出淤泥三万担,”治河官员道:“明日堵住决口,故道也不会淤塞了。”
“明天就沉船,”蔺芳毫不避讳地将靴子脱了,只见红色的袜子上满是黑黄的泥土,他叹了口气道:“再不沉的话,就要连降大雨,到时候沉船都堵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