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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像是浅笑了一下，然背面一歪，不醒人事。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不知那里又有了力量，蓦地从木板上翻下来，声音沙哑：“老太太，她是府里独一嫡出的大蜜斯，打不得啊。”

“母亲……”她哭泣一声，抱住了秦氏的腰。

“儿媳情愿替她受罚，荷姐儿才六岁，挨不得鞭子。”

太阳高悬在头顶，这时候恰是中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她脸上又是泥土又是泪痕，眉心处因为下狠劲叩首，留下一片鲜红的印迹。她皮肤白净，看着格外较着、非常可怖……大抵是内心惊骇、焦心，又赶上天热，小脸就通红着。衣袖处不知如何回事，破了一个大洞……这模样，战役时灵巧、清秀的女孩儿实在是相差甚远。

张嚒嚒看了眼新老太太的神采，叹口气，回身走了。

“快去看你四叔。”

“这鞭你也甘心受？”

新老太太霍地展开眼睛，甚么话也没说，接过张嚒嚒手里的软鞭，站了起来，挥鞭向新荷打去。

“是孙女不懂事在先，祖母经验的是。”小女人声音清脆，说完话又磕了个头。

“母亲，对不起……”新荷从秦氏怀里钻出来，伸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秀梅、绣芝低声劝道，“老太太饶了姐儿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啪”，秦氏实实在在挨了一鞭，发髻都散了。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随即流了下来。

新老太太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荷姐儿，你本日如此违逆我，可有想过结果？”

“四叔，别担忧。”她低声安抚了句，便回身往新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喧闹的柴房温馨下来。

“再说，我如果然的挨了鞭子，那表示你的事情就畴昔了。”

“傻孩子……”秦氏在许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今后不准再瞒着我自作主张。有甚么事情筹议着来，母亲总会护着你的。”

新荷摇点头，行至祖母的面前，跪下了。本日这事，较着就是她惹怒了祖母，可不想再牵涉到母亲。

张嚒嚒也被吓住了，仓猝号召秀梅、绣芝服侍新老太太喝水、给她抚后背……她也低声安慰：“……您也想开点，年纪大了，管不得甚么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

“实在不该为了我这卑贱之人受鞭刑……”他喘了口气：“要打，就打我吧。”

新荷听到二婶母的话，捏紧了手。

新荷瞪了一眼站在两旁的小厮，请愿的意义很较着。如果再不声不响地对顾望舒动粗，今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转成分开，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看起来竟非常的孤傲。

新荷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窃保私语：“四叔，你别担忧，祖母就是脸上严厉，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一院子的人都怔住了，阿谁浑身是血、性命不保的少年竟然自求鞭刑……

“老太太，求求您，不能打姐儿，她还那么小……”云朵和云玲以头着地，“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虎子跑到秦氏面前，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感谢大太太，感谢大蜜斯……”

“荷姐儿，过来。”秦氏喊她。

“祖母，我从未想过违逆您……”新荷摆脱开采风、采月的管束，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她的脚边。

“母亲，使不得啊……荷姐儿还太小，禁不起您这一鞭……”秦氏秀眉紧皱，凭甚么她的女孩儿要受如许的罪，对于顾望舒这件事情，确切是母亲做的过分度了……莫非还不准有人站出来讲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