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病皇帝早朝生妄症 美贵妃衔恨说娈童[第8页/共9页]

“我自家也感受好些，之前老是空落落的，打不起精力来，现在这腿儿、胳膊肘儿也不酸软了。”陈皇后说着，晃了晃身子，表示本身的身子骨结实了很多，接着说，“身子在于保养，春节后，换了个太医的药，吃了一个多月，较着地见效。”

这时，内侍搬来一把椅子，北向而设，请皇上落座。隆庆天子不肯坐，内侍又把椅子转了一个方向，朝向南边，隆庆天子这才坐了下来，但他拉住高拱的那只右手，却一向不肯松开。

说毕，隆庆天子仍然拉着高拱的手，走进皇极门，下了丹墀。

小火者飞普通地跑走了，一向拽住高拱衣袖不放的隆庆天子，这时声音又高了起来：“一说奴儿花花，你就不吭声，朕看你也不是个忠臣！”

“是。”

“钧儿，背一遍给母后听。”李贵妃一旁说。

“客岁腊月间一天夜里，万岁爷让孟冲领着，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出了一趟紫禁城。”

“我早就看出孟冲不是好东西，”陈皇后持续骂道，“恰好皇上看中他。”

“没有，”张贵摇点头，声音愈低，“偶然候痒起来，整夜都不能睡觉。”

“这……”高拱一时语塞。

陈皇后心疼地喊了一声，拉起小孩儿，一把揽到怀里。

说话间，两人走出会极门。由此北上，便是皇极门前的御道。俄然，御道上传来喧闹之声，两人循名誉去，只见靠近皇极门的御道中间，停着隆庆天子的乘舆。

“仲春东风似剪刀嘛。”身材颀长器宇凝重的张居正慢悠悠地答复。他也有一部长须，只因用了胡夹，才不至于被风吹乱。

李贵妃叹一口气说：“多谢皇后体贴，妾身正为这件事担忧不尽，昨晚，皇上让我畴昔，我推说在经期，身子不便，就没有去。”

陈皇后顿时一阵恶心：“这类处所，也能叫皇上欢愉？”

张居正深思着不再说话，高拱又说：“太岳，待会儿见到皇上，不要主动提出改换两广总督一事。不管李延留不留任，归正殷正茂不能接任。再说，内阁没有议决的事，一下子捅到皇上那儿，倘若争论起来，叫各位大臣如何看？”

后宫的冲突，多数集合在皇后与贵妃的身上。但是，隆庆天子身边的陈皇后与李贵妃，给外人的印象是相敬如宾，仿佛一对密切无间的姐妹。是以，宫里宫外的人，都奖饰她们贤惠。这里头起关头感化的，还是李贵妃。开初，看到隆庆天子宠嬖李贵妃，陈皇后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酸溜溜的。比及李贵妃生下太子，陈皇后的防备之心更加较着了。李贵妃早就看出了陈皇后的心机，她并不计算，不管人前人后，从不说陈皇后一句好话。隆庆天子即位后，按理陈皇后应住进坤宁宫，但因她多病，本身要求别宫居住，是以被安排住进东院的慈庆宫。李贵妃住在西院的慈宁宫。年复一年，每天凌晨，李贵妃都带着太子到慈庆宫来给陈皇后存候。长此以往，面对李贵妃这一份知情达理、循分守己的竭诚，陈皇后那一点防备之心、妒忌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两人真正成了好姐妹，甚么梯己话儿都往一块儿说。

张居正也大惑不解。模糊约约，他看到隆庆天子站在乘舆跟前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