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病皇帝早朝生妄症 美贵妃衔恨说娈童[第7页/共9页]
见皇上如此失态,高拱与张居正面面相觑。作为大臣,他们不敢打断皇上的唠叨。直到隆庆天子愣住嘴,高拱才从速安抚说:
陈皇后紧盯着李贵妃,一脸迷惑的神采,喃喃私语道:“看你这个贵妃,大凡做女人的统统本钱你都有了。但是皇上为何反面你亲热,而去找甚么娈童呢?果然男人的谷道赛过女人?”
“不,母后,状元郎由我来点,我想叫谁当,谁就当!”
两位大臣这才感到皇上神情恍恍忽惚,与昔日大不不异。高拱因而谨慎翼翼问道:“皇上不早朝,又想做甚么呢?”
高拱阴沉沉地答复:“皇上让我们考虑后事安排。”
不等肩舆停稳,高拱就跳将下来,疾声喊了一句,走到皇上跟前跪了叩首。张居正跟在他身后,也跪了下去。
隆庆天子愣愣地望着高拱和张居正,俄然又不说话了。隔一会儿,他挽起衣袖,对两位大臣说:“你们看,我这手腕上的疮还未落痂。”
高拱顿时心下生疑,对张居正说:“皇上这时候不在皇极殿中御座,跑来这里做甚?”
朱翊钧说这话时,眼睛睁得大大的,固然是个孩子,但暴露一副天潢贵胄的气度。
隆庆六年闰仲春十二日凌晨,春寒料峭的北都城还是一片肃杀。后半夜响了几声春雷,接着扯起漫天丝丝冷雨,气候更加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皂隶一挂清鼻涕揪了还生。却说各处城楼五更鼓敲过以后,萧瑟冷僻一片寡静的都城俄然鼓噪起来,喝道声、避轿声、马蹄声、唱喏声嘈喧闹杂。通往皇城的各条街衢上,大小各色官轿一乘接一乘仓促抬过。憋着一泡尿也舍不得分开热炕头的老北京人都晓得,这是例朝的日子——不然,这些常日锦衣玉食的章服之侣介胄之臣,决计不肯吃这等苦头。
“哎呀,还没有,”张贵一拍脑门子,赶紧对身边的一名小火者说,“快,去叫太医来。”
内侍又把茶送了上来,隆庆天子伸出左手接过茶杯,喝了几口,这才长出一口气,对高拱说:“现在,我的心略微安宁了些。”
“臣服从。”
陈皇后也蹙起眉头,半是忧愁半是气愤地说:“妹子,你我都晓得,皇上一天都离不得女人,还巴不得每天都吃新奇的。宫中嫔妃彩女数百个,像你如许能够耐久讨皇上喜好的,却没有第二个。这时候他招你,除了陪他作乐,他还想说说梯己话。你如许不能满足他,孟冲这帮混蛋就又有可乘之机了。”
一听这个名字,陈皇后浑身一激灵,说:“这个骚狐狸,幸亏死了。”
陈皇后拿起《论语》,翻到最后一节,朱翊钧分开陈皇后的度量,在屋子中心站定。朗声读道:
陈皇后瞟了李贵妃一眼,看她苦衷重重的模样,必然有很多隐情,因而问道:“你是说,皇上手上的疮?”
“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朝中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该如何对待皇上?”李贵妃一腔肝火,强忍着不便发作。
“我自家也感受好些,之前老是空落落的,打不起精力来,现在这腿儿、胳膊肘儿也不酸软了。”陈皇后说着,晃了晃身子,表示本身的身子骨结实了很多,接着说,“身子在于保养,春节后,换了个太医的药,吃了一个多月,较着地见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