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病皇帝早朝生妄症 美贵妃衔恨说娈童[第1页/共9页]
陈皇后心疼地喊了一声,拉起小孩儿,一把揽到怀里。
这时宫女奉上两小碗滚烫的参汤来,陈皇后取一碗呷了一小口,缓缓说道:“做出这等下贱事来,不知是皇上本身胡涂呢,还是受了孟冲调拨?”
“明天,臣已将庆远火线传来的八百里快报传入宫中,原定本日早朝廷议,对叛民首级韦银豹、黄朝猛等,是抚是剿,两广总督是否换人,广西总兵俞大猷是否降旨切责,还请皇上明示。”
内侍又把茶送了上来,隆庆天子伸出左手接过茶杯,喝了几口,这才长出一口气,对高拱说:“现在,我的心略微安宁了些。”
“钧儿,背一遍给母后听。”李贵妃一旁说。
“走。”隆庆天子催促。
“啊?去哪儿?”
隆庆六年闰仲春十二日凌晨,春寒料峭的北都城还是一片肃杀。后半夜响了几声春雷,接着扯起漫天丝丝冷雨,气候更加显得贼冷,直冻得狗缩脖子马喷鼻,巡夜的更夫皂隶一挂清鼻涕揪了还生。却说各处城楼五更鼓敲过以后,萧瑟冷僻一片寡静的都城俄然鼓噪起来,喝道声、避轿声、马蹄声、唱喏声嘈喧闹杂。通往皇城的各条街衢上,大小各色官轿一乘接一乘仓促抬过。憋着一泡尿也舍不得分开热炕头的老北京人都晓得,这是例朝的日子——不然,这些常日锦衣玉食的章服之侣介胄之臣,决计不肯吃这等苦头。
“你是说,皇上还能够去帘子胡同?”
“如许皇上岂不悲伤?”
孙海承诺,带着朱翊钧分开了暖阁。
“我自家也感受好些,之前老是空落落的,打不起精力来,现在这腿儿、胳膊肘儿也不酸软了。”陈皇后说着,晃了晃身子,表示本身的身子骨结实了很多,接着说,“身子在于保养,春节后,换了个太医的药,吃了一个多月,较着地见效。”
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此能够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能够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
“甚么?帘子胡同?”陈皇后仿佛被大黄蜂螫了一口,浑身一抖索,严峻地问,“你如何提到这个肮脏处所?”
“谢皇上。”
自古以来,后宫争宠,常常闹得乌烟瘴气。皇上就那么一个,但是在册的皇后嫔妃少则几十,多则上百,还稀有以千计的宫娥彩女,一个个冰清玉洁,国色天香。这么多的粉黛才子,皇上那里照顾得过来?因而,需求温存、需求体贴的这些年青女人们,便在那重门深禁当中,为了讨得皇上的欢心与宠嬖,不吝费经心机,置敌手于死地。这脂粉国中的战役,其残暴的程度,并不亚于大老爷们儿设想的战阵。紫禁城看似一潭死水,但在光阴更替的春花秋月中,该有多少红粉才子,变成永不能瞑目标香艳冤魂。远的不说,就说隆庆天子的父亲,前一朝的嘉靖天子,一日躺在爱妃曹端妃的被窝里,被曹端妃身边的宫婢杨金英闯出去,用一根丝带勒住了脖子。幸亏方皇后赶来救驾,才幸运免于一死。嘉靖天子惊魂甫定,传闻方皇后已传旨把杨金英连同曹端妃一块儿杀了。嘉靖天子明知这事儿与敬爱的曹端妃没有连累,但方皇后自恃救驾之功,捎带着除了本身的情敌,叫你有口难言。嘉靖天子是以了解了女人的暴虐,长叹一声就搬出了紫禁城,住进西苑,今后再也不肯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