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析时局大臣商策略 行巨贿主事为升官[第1页/共7页]
“老爷。”徐爵又悄悄喊了一声。
“小的没问他。”
“别人呢?”
天煞黑,冯保就从大内回到了位于崇文门之东的后井儿胡同私宅内。这宅子是他提督东厂第二年买下的,至今已十五个年初儿了,其间又强即将毗邻居家尽数买下,大兴土木扩建了三次,现在宏敞富丽,雕梁画栋,整齐楼阁,置身此中,真有天上人间之感。
“南京工部主事,六品。”
“就这么几小我,能闹得山呼海啸?”
张居正沉吟着还未答复,书办又挑开了门帘,只见巡城御史王篆兴冲冲闯了出去,朝三位深深打了一躬,禀道:
冯保微微展开眼睨着徐爵,这位刁钻的管家仍然躬着身子站在原地,谨慎说道:
“卑职不过是一个无能的长辈,老公公一口一声地喊胡大人,实在是令卑职惭愧难当,无地自容,老公公再如许喊,卑职就只好一头碰死了。”
“啊?”
“他是个甚么官?”
“下不为例了。”
冯保一怔,问:“有何定见?”
看到胡自皋纳身跪了下去,冯保心中一震,接管外廷命官的叩首大礼,他这还是第一次,是以那一张本来毫无神采的白胖脸上竟然浮出了一丝笑意。他也不慌着让胡自皋起来,而是顾自坐了下来,觑着胡自皋说:
“两淮盐运使是朝中第一肥缺,还是个四品衙门,你胡自皋真是敢想啊!”
张居正的眼中射出两道寒光,他倒不是用心要给谭纶上马威,而是议论紧急题目时的风俗使然。谭纶不免心中震惊,由此猜想张居正为何如此焦灼,他稍一思虑,答道:
“想好了,传闻两淮盐运使颜元清四年任期已满,如果卑职能接任……”
胡自皋说着,更加装出惶恐之态。冯保看了非常受用,对一旁陪坐的徐爵说:
“往哪儿挪,他对你说过没有?”
“因为甚么?”
徐爵用心惊叫,他这实际上是给冯保透信,冯保听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子理兄方才所言,句句是实,”见王之诰不肯出声,张居正又接着说道,“武臣权柄与禄秩,这是国朝大政,虽有商讨之处,却也是牵一发而动满身的题目。比方说事重权轻,隆庆四年不谷就向皇上建议过要做鼎新。现在不谷既当了首辅,更有任务做好这件事情。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最要紧的是要措置储济仓的械斗事件,严惩肇事者。子理兄,你说呢?”
“啊?”
“子理,你部属究竟有多少人参与了肇事?”
胡自皋敏捷接腔,说罢,瞪着一双酒色过分的青色眼圈瞄着冯保。
“请叔大兄放心,咱没动用公家一厘银钱,这几小我的月俸银,都是咱用自家积储付出的。”
“那就见见吧。”
谭纶皱了皱眉,缓缓答道:“咱已经说过,这七位武臣再不会滋扰肇事了。”
见谭纶一味地偏袒部下,张居正长叹一声,明是体恤暗含调侃地说道:
冯保表示胡自皋坐归去,问:“你究竟有何事需求咱出个面,无妨直讲。”
谭纶与王国光以及刑部尚书王之诰都是同年。谭纶是嘉靖朝霍然崛起的一名军事奇才,在东南抗倭及西北抗虏的各次战役中,立下赫赫军功。他麾下的俞大猷与戚继光,都成为了一代名将。张居正担负次辅期间分担军事,豪杰惜豪杰,故与谭纶结下了深厚友情。一年前,谭纶从南京兵部尚书任上解甲归田,张居正担负首辅后,又保举他重新出山执掌兵部堂印。因为是老朋友,张居正发言也就不存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