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应天馆拜访神秘客 铁女寺毒杀贪鄙人[第2页/共11页]

赵谦自以为能够出奇制胜的几步好棋，被他金学曾一搅局，竟变成了一步差过一步的臭棋。思前想后，他恨不能把金学曾生剐了他。以是，当高先生提出要撤除金学曾时，他嘴里固然支吾着要“想一想”，内心头却早已判了一个肯字。几天来，他一向在设想撤除金学曾的计划，物色刺杀的人选，并就此事多次约见那位奥秘的高先生。他这边暗中筹办方才有些端倪，却不料前天早晨又有一个惊人的动静传来：荆州城中的首富，漆记绸缎行的老板漆员外俄然失落了。第二天，终究有耳报神向他禀告：漆员外被金学曾设想“请”了去，现在囚禁在荆州税关内里。

“这词儿成心机，”赵谦瞅着那两位歌女淫邪地一笑，接着用表示男女私处的行话问道，“传闻都城里头，后庭花的代价，倒比前院的牡丹贵了很多？”

两位歌女一唱一和，虽不是非常夸姣却都很卖力。高先生嫌她们唱的这支《望江楼》曲调儿揉捏，“啯儿”饮了一杯酒，嚷道：“女人们，你们弹一曲《马头调》，听咱和着调子，给你们唱一道都城里风行的好词儿。”说着，高先生跟着琵琶声，吊着嗓子唱起来：

赵谦听出话中含有讽刺的意味，本想反唇相讥，但动机一转还是忍住了，讪讪回道：

“金学曾一死，就没有后续证据，仅官田一事，咱家仆人说，他包管在皇上面前替你讨情，保你无事。”

……

两人聆听偶然，金学曾看到赵谦目光中溢出某种祈求，某种巴望。他感到有一只滚热的熨斗在他的心头熨过。宝殿上的尼姑们还在不紧不慢地唱着：

这一句话可谓石破天惊，金学曾一下子怔住了。他谛视着赵谦的神采，不像是开打趣，不由得猜疑说道：“不会吧，我金学曾这颗瘦不拉唧的脑袋，那里值得五千两银子！”

“你要把我如何？”

赵谦耷拉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嗫嚅着回道：

夏季天长，庆赏端阳，

“甚么都没有想。”

“恰是。”

见他出去，那人放下酒杯站起家来，双手一揖问道：“来者但是知府赵大人？”

赵谦内心头像猫子抓，哪有情感喝酒？却又不得不作陪。高先生不知是成心耍弄还是酒没喝好，丢了个话头后却一味地闹酒。他见那两个歌女缩在一旁挤眉弄眼地看热烈，便朝她们一拍巴掌，大声嚷了起来：“如何不唱了？咱爷们儿啥时喝过闷酒，快接着唱。”

“我不说你也晓得，漆员外眼下正在我的手中。”

咿喂子哟咿喂子哟，

“武清伯与驸马都尉两小我，都拜托敝人前来荆州，向你赵大人问好。”

佛灭度后，于恶世中

久闻女人名头大，见面也不差，

“实话奉告你吧，金学曾已将此事写信奉告了张居正。这位首辅大人以天下为公不秉公交，将此事禀奏皇上，自求处罚。”

咿喂子哟仙颜女红妆。

“啊！”

一听到这个动静，赵谦心惊肉跳，差一点惑乱变态。却说赵谦在出任府同知主政税关期间，曾大肆收受犯警奸商的贿赂而任其坦白买卖偷税漏税。虽不太短短两年时候，他收受的贿银就达十万两之多。此中，仅这位漆员外一人，就送给了他三万多两银子。一来是做贼心虚，二来凭直觉，他认定金学曾必然是抓住了漆员外的甚么把柄。不然，他不会无缘无端地把这位荆州首富“请”进税关，他讨取巨贿而使朝廷榷税大量流失，这一罪过如果透露，“私赠官田”一事则是小巫见大巫了。他之以是对荆州税关的继任者要么拉拢要么打击，就是怕本身的秽行败露。明天一天，他陪着钦差万公公旅游荆州名胜，大要上热热烈闹谈笑风生，内心头倒是一片迷乱。昨儿早晨，高先生去府衙与他相见还催他从速脱手，他嘴里承诺心上却已变了卦。他晓得，此时如果本身再走错一步路，就会性命难保。衡量再三，他决定尽弃前嫌，主动与金学曾达成和解。这就是他迫不及待要与金学曾伶仃会晤的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