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李按台坐镇南台寺 邵大侠月夜杀贪官[第2页/共8页]
“回禄殿的老道人,十五年前,张阁老在那边抽了一支签,按台大人不是跟在一起吗?”
“是庆远街西竺寺方丈百净说的,话头不一样,但意义差未几。我分开庆远之前,曾向他就教休咎,他让我读一首唐伯虎的诗。”
这即是劈面掴人的耳光,李延脸上挂不住,愤怒说道:“孤鹤先生,我与你素不了解,你怎好如许劈面热诚别人?”
“卑职也感觉蹊跷,一传闻出了事,我就缓慢派兵士前去陈述大人。”
孤鹤一笑,讽刺道:“常言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李大人现在也算是流浪之人,如何能够还像两个月前那样,对人颐指气使?”
李延心下一沉,忖道:“他如何晓得我贪墨军饷一事?”更加感觉这位孤鹤奥秘莫测。事既至此,也顾不得面子,只哭腔哭调地说道:
“做临时公堂,把李延身边的人叫来鞠问。”
姜风在福严寺庙门前与李延一行告别,随报信的武弁即速来到南台寺,在这里等他的“李大人”不是别个,恰是湖南按察使李义河。
李义河提起的这段旧事,现在的南台寺方丈虽不是当事人,但老早就传闻了。他对张居正留在墙上的这首诗,还是经心庇护,只是未曾想到应当弄个碧纱覆盖起来。
姜风把他遭受李延的事情报告一遍,李义河感到事情真是太巧。约莫两个月之前,他奉张居正之命奥妙去了一趟庆远街,固然殷正茂闪动的态度令他不满,但他仍从别人丁中探到李延贪墨的一些蛛丝马迹。现在在朝廷敬香步队到来之际,李延又俄然呈现在衡山,这究竟是赶巧儿的事呢,还是李延要来这里同甚么人讨论?李义河顿时多了一分警戒。思忖一会儿,他俄然一改对姜风的生硬态度,拍拍他的肩膀,亲热地说:“走,回到我房间去,就这件事情,我们再好好谈谈。”
“你想恐吓本官?”
孤鹤并不去扶起李延,而是昂首望天,只见一轮明月挂在星空,极高超台中间,几棵古松的枝叶反射着细碎的乌黑色的光芒,远处黑簇簇的峰头像一团团起伏不定的乌云。孤鹤仿佛遭到了甚么启迪,乌青的神采稍稍败坏一下,缓缓说道:
李延说着,便用手指叩着石桌,低声吟哦起来:
“就是一了百了,万事皆休。”
邵大侠说话的调子固然不高,却像寒剑一样刺来。李延两股颤栗,结结巴巴地辩白道:
李义河问:“你看那两位师爷,哪一名刁钻些个?”
尘梦幻随诸相灭,觉心光照一灯燃。
“邵大侠,你!”
“卑职没有这个意义,按台大人不要曲解。”姜风忙不迭声解释,“客岁八月南岳香市,一天上山敬香的旅客就有一万多人,卑职部下人保持次序,就和一些愣头产生抵触,两边动起刀来,还真的闹出了性命。”
李延顿时像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浮木,他一把扯住邵大侠的手,冲动地说:“李某久闻邵大侠大名,没想到能在衡山见到你,实乃三生有幸。”
“先生既然甚么都晓得,我也没有甚么可坦白的了。”李延回道,“我的出息祸福,都连在恩师座主身上。”
“多谢多谢。”李延一下子变得神采飞扬,说话也畅快起来,“邵大侠真是神机奇谋,掐准了彻夜我要来这极高超台,事前就来这里把李某候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