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谈度牒巧使系縻术 说玉娘触痛离别情[第4页/共7页]

“去了那里，是不是回到了江南？”张居正孔殷地问。

“晓得了，你去吧。”张居正顺手把信放到书案上，看到游七蹑手蹑脚拜别，他瞄了瞄一向在凝神静听的张四维，又接了方才的话头持续言道：

“不重不重，”张四维红着脸答道，“下官将度牒的事办砸了，愧对首辅的信赖。”

张居正嘲笑一声，言道：“你不是说吕阁老不肯担任务吗，这一回如何如此主动？”

“首辅对吕阁老的评价极其允当，但依下臣看来，吕调阳此主要求致仕，还另有所因。”

“皇上要如许做，并不是不谷本人的意义，吕阁老又何必多心？”张居正蹙着眉头，言语中很有指责之意，接着又说，“吕阁老不肯值事，在外人看来，也有推辞任务之嫌。皇上要从太仓调二十万两银子到内廷供用，这是较着分歧端方的事，不但吕阁老，就是你们余下三位辅臣，也都不置一词，莫非这也是无章可循的大事？也得我亲身措置不成？”

张居正说着，从书案上拿起那封金学曾急递来京的信函。张四维瞅了瞅信封上鲜明盖着的湖广学政衙门的关防，便趁机谨慎问道：

最后这几句话，明里点的是礼部度牒司主事褚墨伦，实际上是说给他张四维听的。张居正采取软硬兼施又拉又打的体例系縻民气，让跟着他的人既有盼头又有怕处。如此一来，身边的阁臣即使经纶满腹，却也只能唯唯诺诺。

“吕阁老不能致仕，起码我不能同意。”张居正答复得果断。

“是呀，”张四维实在不懂茶，但此时不得不装熟行，“咱品这味儿，倒是感觉强过西湖龙井。”

“议一议查禁天下私立书院的事。”

“甚么事，值得你这么神神道道的？”张居正笑着问。

“这茶真香，茶汤绿幽幽的，也极都雅。”

“吕阁老这六年来帮手首辅办事，总还是经心尽意，加上他此人生性淡泊，从不招惹是非，仅这一点就为别人所不及，实属可贵。”

张四维没想到张居正一上来就问这个，阁臣之间向来干系奥妙，他只得谨慎答道：

张居正分歧意张四维的群情，驳道：“子维兄刚才数落了玉娘一大堆的不是，岂知这恰是玉娘的敬爱之处。她的脑筋内里只要情，只要恩，却没有首辅、钦犯这些观点。比起宦海的势利眼来，玉娘才算真正的超凡脱俗。”说到这里，张居正情感冲动起来，他起家踱到窗前，了望通俗的夜空，仿佛要从茫茫银河里找到玉娘的行迹，“玉娘出走，是因为不谷伤了她的心。她传闻邵大侠被抓，曾恳求我设法救他，不谷晓得邵大侠是玉娘的仇人，但我如何能因私交而废公理呢？是以决然回绝了玉娘的要求。厥后，她传闻邵大侠已被明正典刑，因而对我完整绝望，顾自分开了积香庐。”

“传闻吕调阳给皇上递了本子，要求致仕？”

张四维是嘉靖三十一年的进士。父亲是山西富甲全省的大盐商，母舅王崇古、同亲王国光都是朝中驰名誉的大臣，他本身庶吉人出身，办事通达精干，也是一名能臣，高拱任首辅时，就对他非常正视。论春秋，他只比张居正小三岁，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上去倒像是个长辈。张居正见怪不怪，扯过闲话后，便破题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