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谈度牒巧使系縻术 说玉娘触痛离别情[第2页/共7页]
张居正答复得轻描淡写,但张四维却感到惊雷贯耳。
张居正听了这句话,半晌不吭声。通过几天的体味,对于三个月来都城产生的一些大事他多少内心有底。四位阁臣中,吕调阳倒有一多数时候不入阁当值,余下张四维、马自强、申时行三位,固然每日定时到阁办公,但都不敢越雷池一步,碰到稍稍有些毒手的事情,要么六百里加急把公文传到江陵,要么就临时压置等候他返来措置。张居正固然对阁臣们擅权始终抱有警戒之心,但对他们这类遇事推委不担任务的做法倒是更加恼火,他决定趁机将张四维敲打敲打,便言道:
“吕阁老这六年来帮手首辅办事,总还是经心尽意,加上他此人生性淡泊,从不招惹是非,仅这一点就为别人所不及,实属可贵。”
“议一议查禁天下私立书院的事。”
“千万不要让吕阁老致仕。”
“在这里。”游七说着走出去递上一封信札。
“甚么,玉娘?”
“玉娘能够是一时打动,下官信赖她对首辅必定另有刻骨铭心之爱,只要能找到她,统统便能够重新开端。”
“为何?”
“依我看,吕阁老要求致仕,原是有芥蒂。”
“确有其事,首辅分开的这三个月,吕阁老向皇上递了两道抄本。”
“下官也是偶尔传闻玉娘的动静的,”张四维一副奉迎的模样,持重地说,“她已分开了都城。”
“一个弱女子,能跑到那里?”张四维笑道,“顺藤摸瓜,没有找不到的事理。”
“传闻吕调阳给皇上递了本子,要求致仕?”
“首辅,容下官冒昧提一个建议。”
一番说话,张四维闷出了一身臭汗,他感到见皇上也没有这么严峻过,幸亏首辅终究有了个态度——度牒之事不予究查。贰内心如释重负,刚说站起来告别,张居正把他拦下,说道:“不谷约了万士和来,你干脆多坐一会儿,一同见见。”
“皇上要如许做,并不是不谷本人的意义,吕阁老又何必多心?”张居正蹙着眉头,言语中很有指责之意,接着又说,“吕阁老不肯值事,在外人看来,也有推辞任务之嫌。皇上要从太仓调二十万两银子到内廷供用,这是较着分歧端方的事,不但吕阁老,就是你们余下三位辅臣,也都不置一词,莫非这也是无章可循的大事?也得我亲身措置不成?”
“是呀,”张四维实在不懂茶,但此时不得不装熟行,“咱品这味儿,倒是感觉强过西湖龙井。”
“老爷,礼部大宗伯万士和大人到了。”
张居正猛地一回身,目光灼灼盯着张四维:“玉娘现在像浮萍一样,你能找获得她吗?”
六月十五日,回籍葬父的张居正又车马喧阗地回到北京,此次离京三个月零四天,张居正沿途会晤处所官吏,考查风土民情,固然累一点,但内心感到充分。毕竟看到了很多在都城里想都想不出来的真相。通过五年来的整饬吏治与财务鼎新,各府州县的政事民情已是大有窜改。此次回家,他原打算将老母接来北京奉侍,但因六月正值隆冬,年过七旬的老母不耐旅途酷热,张居正便想把归期今后推两个月,待秋凉后再陪母亲上道。毕竟有二十年没有回家了,有多少山川风景想重新看过,又有多少父老乡亲延门伫望,想与他畅叙阔别之情。他向皇上写了条陈要求延假,皇上不允,要他按原定时候返京。北京南京两都的部、院、寺卿、给事、御史等上百名大臣都看皇上眼色行事,纷繁上本要求张居正尽早还朝视事。即便如许,皇上还放心不下,除了命代表他前去江陵插手张文明祭葬的寺人周佑留下来护送张母秋凉出发来京外,另派锦衣卫批示使翟汝敬驰传往迎张居正登程。此情之下,张居正只得仓促上路。达到京南驿后,奉皇上旨意在此居留一宿。第二天一早,五军都督府大帅朱希孝便赶来京南驿,恭请张居正前去正阳门外阅兵。五千名京营的兵士早已在那边束装待命,各部院大臣也都早早儿在那边候着了。张居正换上绣蟒吉服登上阅兵台,抚玩将校们步阵与马战的出色演出。按理说,只要出征将帅班师回朝或天子出行返来,才可停止阅兵典礼。现张居正享用这一殊典,实乃也是万历天子特赐的殊荣。阅兵式结束后,皇上特遣大使司礼监秉笔寺人张宏设席为之洗尘,两宫太后亦各遣大珰宣谕慰劳,赐八宝、金钉川扇及御膳饼果醪醴茶物。酒足饭饱,张居正便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