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抨新政京城传谤画 揭家丑圣母识良臣[第3页/共9页]

当晚两人又叙了叙家常，交了亥时王之诰才告别回府。第二天，张居正一到内阁，姚旷就给他拿来了三份揭帖，一份是江陵县令具名上奏，另两份帖子，一份写自湖广道按院荆州分院衙门，另一份写自湖广道监察御史荆南分御史衙门。三份帖子所言全都是荆州税关当街锁人打伤张老太爷一事。看过这几份帖子，张居正获得的第一个印象是金学曾已堕入四周楚歌。荆州城中几个首要衙门几近众口一词批评荆州税关“不恤公道，虐待乡里”。张居正叮咛姚旷把这三份帖子拿给吕调阳过目后，再送给户部尚书王国光批览，然后择日会揖措置。他本身则取了内阁文笺，工工致整誊抄出那份《请裁抑外戚疏》，封匣以后，立即派人送进内宫。

“不是能够，而是究竟。”李太后的口气中较着暴露了不满，“本日上午，户部尚书王国光上了一道本子为金学曾辩白，附上了荆州方面寄来的那三份揭帖，咱听冯公公念过，全都批评荆州税关的霸道。这里头固然有一些不实之词，但所揭穿之事，依咱来看，并非都是空穴来风。”

通过东厂的密报与五城兵马司的访单，张居正已晓得因籽粒田征税的题目犯了“公愤”。都城中的戚畹大户，以许从成为首，几近是不间六合前去武清伯府中游说，要他挑头出来肇事。这位武清伯本是个钱洞穴眼里翻筋斗的人物，从他手里抠出一文钱来，比从猴嘴里抠枣子还要难。这七八年来，他历次受赐的籽粒田，加起来比许从成的还要多一百多顷。新政一出，他每年就得往外多拿一万五千多两银子，圣旨公布之日，他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天，窝了一肚子闷气，只差没吐血。儿子李高到处都有耳报神，探听后返来奉告他，说这都是张居正的主张。他是以在内心头把张居正咒了千遍万遍，但当许从成登门要他领衔给皇上写本时，他却抵死不肯领这个头。他的顾忌有二：一是那次在隆福寺前的花市上，儿子李高的仆人竟然挥金如地盘摆谱，正巧被女儿李太后碰上，当时没说甚么，返来后就宣他们父子进宫，夹枪夹棒把李高骂了个狗血喷头。并警告他们，如果今后还敢如许胡作非为，就再也休想获得她这个太后的照拂；第二，他从冯保处探听到，籽粒田征税，固然是张居正的建议，倒是他的女儿李太后点头决计的。如果本身带头反对，岂不是要和女儿翻脸？这个女儿是他的繁华根底，他对她更多的不是慈爱，而是畏敬。别看这位武清伯是个泥瓦匠出身，碰到大事却向来不胡涂。他晓得，在籽粒田题目上是闹不出花样来的，倒不如打别的主张，把这部分丧失补返来。以是，一俟修坟的“吉壤”肯定，他立马儿就上本要钱。他原觉得能够借机大捞一把，谁知户部只批了两万两银子，不但是他嫌少，就是李太后也感觉从国库里支出这么一点钱来，实在是有损老国丈的脸面，是以让皇上到内阁传了那道旨意。

紧接着的第二款，对犯警权贵的惩办更加清楚：

“那边是百官入值的必经之地，把这谤画贴在那儿，不过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张居正轻视地笑了笑，问道，“这是何人所为，有无踪迹？”

张居正打心眼儿里感激王之诰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一片真情，但他并不想采取王之诰的建议，他把眼下产生的各种事情放在内心头衡量一番，才开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