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怒火中草疏陈五事 浅唱里夏月冷三更[第5页/共12页]
“那你提马森做甚?”高拱逼问。
“回老爷,”书童畏葸地觑了高福一眼,嗫嚅着说,“户部张大人在外头客堂里已经坐了一个多时候了。”
“冯保?”高拱像被蝎子蜇了一口,讨厌地说,“我为何要和他措置干系?”
“养正兄,”高拱挥手打断张守直的话头,“你彻夜必然要见我,是不是为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
高拱眼眶里闪过一丝不易捉摸的光芒,说道:“老夫听到了,你唱的曲词儿中提到了刘瑾、江彬这两个恶贯充斥的大寺人,这曲子也是你干妈教的?”
“元辅既如此说,鄙人也没有体例。实话对你说了吧,上个月的太仓里,另有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广西庆远方面的军费,解付了六十多万两,本来只要四十多万两,是你元辅做主,多给了殷正茂二十万两。这个月先帝宾天和新皇上即位,两个大典各项开消,又花去了六十多万两,另有打通潮河与白河的漕运工程,这是为了把通州仓的粮食运来都城的大事,年初就定下来的,第一期工程款就得四十万两银子,这也是先帝御前钦定的。因为财务宽裕,只预付了二十万两,河道总督朱衡上折子催要了多次,定于这个月再解付二十万两,这道旨意也是内阁票拟上去的。我这里说的,只是几个大项,另有一些小项开支,这里几万,那边几万,我就不必细说。总之,户部手上把握的约莫另有三十多万两银子。如果再拨走二十万两,不要说疏浚打通潮白河的工程款无处下落,就是都城大大小小上万名官吏的月俸银,也找不到处所开消出来。”
这一问,倒把玉娘唬住了,她赶紧答道:“老爷言重了,奴家自到都城,日日夜夜都想着老爷,哪有甚么坦白的事。奴家拣了这首词儿来唱,原是想讨老爷的欢心。”
听罢原委,高拱笑了起来,说道:“我家这个老婆子真是开通,竟然给老公拉皮条,既是如许,就叫玉娘出去吧。”
高福仓猝辩论:“老爷可不要错怪小人了,这件事是夫人的主张!”
“哦!”
“你仿佛有事?”
高福略作游移,答道:“送信人并未详细叙说,只说是吊死在一棵老松树上。”
你又未曾金子着花、银子抽芽。
“你从哪儿接来的,就送回到哪儿!”
高拱感觉夫人的情义难拂,因而叮咛:“既是如许,就把酒菜搬到书房里来,我喝上两杯,解解乏。”
玉娘退了出去。
高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玉娘又斟酒两杯,两人举杯对饮。一杯酒下肚,玉娘的脸庞更是艳若桃花,光芒照人。高拱也是神采奕奕,兴趣大发,他吃了两筷子菜,问玉娘:“你和邵大侠是何干系?
高拱说着,脑筋里便浮出两句古诗:“花能解语添烦恼,石不能言最可儿。”玉娘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家,干吗要探听大老爷们儿宦海上的事情?既留意探听,谁又能包管她今后不掺乎出去挑衅是非?虑着这一层,高拱又遐想到把隆庆天子缠得神魂倒置的阿谁奴儿花花,她不也是有着倾城倾国之貌吗?看来,前人所言不虚,女人是祸水,越是标致毒害越大。这么想下去,本来已被挑逗得精力奋发欲火难过的高拱,顷刻间又变得眼含刻毒心如冰炭,他推开杯筷,起家走出版房。一向候在书房外头过厅里不敢拜别的高福,见仆人走了出来,赶快满脸堆笑迎上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