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后妃定计桃僵李代 首辅论政水复山重[第2页/共8页]

“啊？”陈皇后这才恍然明白，赶紧说道，“新皇上即位，后宫女官按例是有封赏的。”

说到这里，高拱打住话头，很明显他想听到两位弟子的答复。韩揖觑了一眼雒遵，见他勾头坐在那边没有答话的意义，便小声回了一句：“当然是不幸。”

“娘娘这是谦善，”容儿嘴巴甜甜的，“宫里头的人早就传开了，说娘娘是观音再世。”

看到宫女们心花怒放的模样，李贵妃也是满脸笑容，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容儿，侧过甚对陈皇后说：“皇后姐姐，你看看这群喜鹊，全没个循分的模样。”

牙牌寺人出宫传旨，颐指气使惯了，那里见过这等架式。瞧着高拱乌头黑脸暴跳如雷黑煞星普通，也不敢实际，如一只吃惊的兔子逃出内阁。

陈皇后一时沉默不语，李贵妃觑着她神采，摸索地问：“姐姐你看，是不是把孟冲换了？”

“回顾辅大人，此事千真万确，”雒遵接过韩揖的话答复说，“我们科道官员，插手朝贺的有八十多人，个个都能够作证。”

容儿又说：“请娘娘细心瞧瞧，这观音娘娘像谁？”

“是。”

看重权力与任务的高拱，对绕过内阁的中旨一贯不满。何况万历天子即位的第一天，就来了这一道汲引冯保的中旨。此风一开，今后内阁岂不成了聋子的耳朵——安排？越想越活力，跪在地上的高拱竟忘了去接那道圣旨。

看到首辅在低头深思，韩揖和雒遵两人不敢再出声，也不敢提出告别，只得在一旁陪坐，景象有些难堪。斯时正值半下午的风景，窗外一片火辣辣的阳光，让人看一眼就头上冒汗。院子中那棵老槐树上俄然响起刺耳的蝉鸣，透过纱窗传进值房，把深思中的高拱惊醒，他揉了揉两只发胀的眼睛，看到面前这两位对劲弟子一副严峻的模样，顿时抑住重重苦衷，勉强一笑，问道：

“天然是皇上。”李贵妃当即答复，接着又说，“钧儿才十岁，内阁那头高胡子也靠不住，这件事就只能我俩拿主张了。”

“这……”雒遵一脸猜疑，愣了一会儿，才谨慎答道，“送到李贵妃处，总得有个项目。”

“户部的难处我晓得，”高拱神采阴沉，蹙着眉头说，“但这也是一笔必须破钞的银钱。你去奉告张大人，大师务必和衷共济度过这个难关，今后出了甚么事，有我高拱扛着，谁也难为不了他张大人。”

太子终究承诺即位了，按照钦天监选定的谷旦，六月旬日，朱翊钧停止了昌大的即位典礼。一大早，朱翊钧就派出成国公朱希忠、英国公张溶、驸马都尉许从成、定西侯蒋佑别离前去南北郊、太庙、社稷坛祭告。他本身则来到父亲的梓宫，祭告受命后，又换上衮冕祗告六合以及列宗列祖，随后又叩拜父亲的棺木和两位母亲。这一应大礼结束，他来到中极殿，在一片山呼万岁鼓乐声中，接管百官的朝贺。并遣使诏告天下，宣布来岁为万历元年。

“阿弥陀佛，罪恶，罪恶。”李贵妃双手合十念叨，但眉宇之间仍然弥漫着一股喜气，说道，“我本来很喜好这幅观音，你们如许一讲，我反而不敢收了。”

高拱一番慷慨陈词，又让两位言官看到了他们心目中的首辅风采，韩揖趁机说道：“我们六科十三道的言官，筹议就本日冯保高踞御座之事，分头上折枪弹劾，不知首辅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