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万岁爷秉灯谈鬼事 大太监深夜访权臣[第2页/共6页]
最后这一问,流暴露朱翊钧心中的惶恐,冯保抬眼一看,只见朱翊钧眼角已是滚出了泪珠,不由抚膝一叹,禀道:
“皇上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元辅是他的师相,临终前保举两小我,他怎能驳元辅的面子?如果有人提出反对,皇上必定会窜改主张。”
“这个嘛……”周佑没想到皇上俄然会问如许一个古怪题目,他挠着脑袋,嘲笑道,“人家都说,鬼是死人变的。”
“皇上不是下旨了吗?”
一个万乘之尊,一个轻贱主子,竟为一张牌争得面红耳赤,那架式仿佛还会打起来。冯保实在看不过眼,站在门口也不挪步,只重重咳了一声,朱翊钧转脸瞥见他,犹自喊道:
周佑一看这张牌,立即叫起来:“万岁爷,您这张牌是偷的!”
“鬼死不死,这但是个溜尖的题目,主子真还不晓得。”周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鬼又不是命,如何会死呢?”
冯保一走,差未几戌时过半,朱翊钧单独坐在东暖阁中,对着荧荧烛光,不知为何,他俄然感觉鬼气森森,内心一阵惊慌,便朝门外大声喊道:
皇上提起这件事,张鲸止不住心惊肉跳。本来,朱翊钧已有旨,着都察院将两名知府押送来京谳审,张鲸是大名府人,大名府知府便托人给他送了三千两银子,请他在皇上面前讨情。张鲸纳贿以后,便瞅了个上西暖阁读折的机遇,对皇上说大名知府逼迫哀鸿交纳赋税,实出无法。他曾向上峰禀告过府治内受灾环境,但府中移文报上去后就被有司压下。即便如许,他还尽量挪借银两施助哀鸿。是以,解官押赴来京之日,境内很多百姓自发拥到路口摆香案送他。皇上一听,恐怕弄出冤案来,忙又下旨吏部,将两名知府由收监改成囚禁。现在,皇上说张居正清查,张鲸自知理亏不敢辩论,只讷讷问道:
张鲸饶有深意地一笑,言道:“据鄙人猜想,在两可之间。”
“大伴说的是,”朱翊钧停了抽泣,答道,“就按张先生的保举,你从速替朕拟旨,补余有丁为文渊阁大学士,潘晟当过南京礼部尚书,资格深一些,此次就补武英殿大学士,列名在余有丁之前。着二人敏捷到阁履任,这道旨,彻夜就收回去。”
“你是指潘晟?”
“万岁爷,主子恭喜您了。”
朱翊钧本还想臭骂几句,一见张鲸惶恐的模样,又抬手表示他坐回到凳儿上,斥道:
朱翊钧睨着他,又道:“大名、真定两名知府,一向未曾收监,此次张先生又特地诘问。”
周佑正说在兴头上,忽被人在腰眼上捅了一指头,掉头一看,只见张鲸不知何时走了出去站在他的身后。这位当红的秉笔寺人责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