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为求人大珰舍至宝 谈家事首辅释愁怀[第1页/共8页]
冯保从外花厅里与胡自皋告别后回到后院,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只见邱得用已在客堂南厢里坐着了。冯保趋身畴昔,满面东风说道:
冯保用心大惊失容,实在,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早从东厂送来的密报中晓得得清清楚楚,包含邱得用动用大内专轿把章大郎从北镇抚司抬出来另觅处所藏匿,统统细节也在他把握当中。但此时他却装胡涂,仿佛甚么都不晓得,迎着邱得用焦心的目光,他孔殷地问:
“找咱能帮上甚么忙,这件事已经轰动朝野,普通人恐怕做不了主,要不你直接去求李太后,或许有救。”
“这一点我晓得,”张夫人说着,进到卧房中拿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张居正,说,“你看看这个。”
看着丈夫不屑的态度,张夫人叹一口气,说道:“叔大,明天储济仓那儿产生的事,我都晓得了,是王篆的管家过来奉告游七的。产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为你担忧吗?幸亏,这支签有逢凶化吉之象。”
“别听人瞎吹,是好是歹,你自家听听。”
冯府的客堂有五楹之大,就是百十人坐在内里也不显得拥堵。京师显宦或巨富人家,客堂里都装了戏楼,冯保家也不例外。这客堂彩绘梁栋极尽藻饰,一应家具大至金饰木雕六折屏风小至髹漆器皿,无一不精美。就是四壁墙上挂着的那些书画,也全都是宋元佳构。每当夜幕来临,大厅里三十二盏宫灯一齐点亮,晖映得如同白天。
“这是你解的?”
“谁用了,都等着你哪。”
“邱公公不是住在西城吗,你这一腿子可就绕得远了。”冯保嘲弄地说。
“唉。”
“风葫芦。”
“为啥?”冯保问。
“这女人唱得真好,热锅里爆豆子,脆嘣脆嘣的,如果在这笛箫里头,再掺些弦索出来,就更妙了。”
“春月儿,比来学了啥新曲子?”冯保问。
“晚膳用过了?”
“还不是跟太后学的。”邱得用的口气不无夸耀,“她白叟家喜好听曲儿解闷,咱在一旁捡耳朵,捡多了天然也就喜好上了。”
“家事有何不吉利的,值得抽签?”
“甚么日子?”
“禀老公公,奴婢前几日刚学了一曲《青杏子》,是《大石调》的套曲。”
“咱是想过,但一走到李太后跟前,就慌得开不了口。”邱得用难堪地说,“李太后的为人,冯公公你又不是不晓得,大是大非面前,向来不肯徇一点私交。”
“传闻了,如何,跟你外甥扯上了?”
“不是不听,而是皇上听他的。今儿上午云台会晤,李太后的意义,是要张先生摄政呢,要不,你找他也行。”
“没甚么。”张居正粉饰地一笑,“今早晨给允修做生日,办了甚么好吃的?”
张夫人察言观色,问道:“叔大,看你苦衷重重,究竟产生了甚么事?”
“有急事,嗨,你怎地不早说,”冯保挥手让春月儿一行退了下去,接着说,“咱还真的觉得你邱公公闲着没事,绕这一腿呢!本来不是。”
“啊呀!”张居正一拍脑门子,抱愧地说,“明天忙昏了头,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你最喜好的三个菜。”
“这就难办了,这是命案,出来了就难放出来。”
“皮条鳝鱼,蒸茼蒿,冬瓜炖裙边。”
“让刑部逮着了,现关在刑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