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猜灯谜说龙马精神 献颂诗免百姓欠赋[第4页/共8页]

“好！”张居正可贵这么高兴。

这两条灯街，入口处都有招牌。左边灯街口儿上，五盏八角小巧宫灯上各写了一个大字，合起来是“九曲黄河灯”。顾名思义，这条灯街很长，如同九曲黄河。一入街中，便设有多处藩篱，彩灯巧布，人入此中，常常转晕了找不到出口。右边灯街入口处，吊了七盏走马宫灯，上面誊写的字儿是“二十四番花信灯”。在万历六年的鳌山灯会中，就扎饰了“九曲黄河灯”，朱翊钧还曾兴趣勃勃地走了出来，若不是管灯的火者带路，他恐怕在内里转悠一早晨也出不来。彻夜里，朱翊钧还想出来一试，他就不信本身没有本领走出来。但是，右边的这个“二十四番花信灯”倒是万历六年那次灯会中没有的，朱翊钧喊来冯保，猎奇地说：

尽载豪杰朝帝阙，

九光灯里簇明霞。

驰骛东城复南陌。

翡翠明珠万里来。

朱翊钧拿着诗轴左看右看，如何也看不出眉目，便把诗轴朝灯下值勤的寺人手中一塞，说道：

“臣不晓得。”张居正答复。

“这个难猜，走，我们往前看去。”

莺花稠正月，

五陵豪贵应难拟，

张居正一惊：“皇上何出此言？”

“冯琦这首《观灯篇》，大半都写得不错，像‘傍晚千门凝瑞霭，当天片月流光彩，十二楼台天不夜，三千天下春如海’这些句子，都写出了鳌山灯的气势。但是，读到‘灯烟散入五侯家，炊金馔玉斗骄奢’，朕就起了狐疑，这个冯琦是不是指桑骂槐？说贵爵大臣们借着灯会之机大肆豪华，明里是骂贵爵，暗中指的是朕不该停止鳌山灯会。最后几句，冯琦算是暴露了尾巴，甚么‘年年州县告灾频’，甚么‘愿将圣主光亮烛，并照冰天桂海人’，你听听，这不是在骂朕只顾自家欢乐，却全然不顾官方痛苦吗？”

千炬争开菡萏花。

“真有这事？”朱翊钧问。

声音才落，便听得楼梯上杂沓的脚步声，世人循名誉去，只见朱翊钧身穿崭新的衮龙袍，在冯保、张宏、张鲸等一大帮寺人的簇拥下，已是满面东风上得楼来。楼面上统统的人，包含朱翊钧的外公武清伯李伟，都一起跪了下去。

谁家朝突静无烟，

万户阳春布天令。

承平天子踏月行。

朱翊钧一行下楼来到二十四番花信灯的入口处，只见两宫太后和王皇后几个也正袅袅婷婷朝这里走来，朱翊钧迎前一步喊道：

张居正写下这首《奉御承制元夕行》，一搁笔就引来合座喝采。他开了这一个好头，张四维、申时行两个大学士以及翰林院待诏的十位词臣，一时候纷繁献艺。诸位都是才调横溢风骚俶傥的国士，个个笔下滚珠泻玉。诗成张挂起来，便有很多人立足赏识。此中，翰林院编撰冯琦写出的《观灯篇》尤其惹人重视：

“冯琦，你这《观灯篇》写得好，朕明日给赏。关于免除万历七年之前积欠的田税，就按张先生说的办。明日上朝，第一道旨就下这个。”

“张先生呢，你晓得答案吗？”

朱翊钧说着，气得一顿脚。张居正从速言道：“请皇上息怒，据臣来看，冯琦并非成心讽刺皇上。”

“既然摆在第一，必定是个吉兆，你这一走，好兆头不就没有了？”李太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