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朱翊钧索银说歪理 戚大帅春节送胡姬[第4页/共7页]

张居正赞道：“这姐妹两个，倒是让不谷想起了奴儿花花，天生美人，风情万种。”

“您的身材干系到社稷百姓，更连着千万名官员的前程，他们焉能不体贴！”

张居正不假书册，单凭影象就能把该讲的事阐述得清清楚楚，这一点，朱翊钧深为敬佩，他不解地问：

张居合法然晓得皇上的这层心机。说实话，每次与皇上见面筹议国事，他的表情都很冲突。作为君臣干系，他不该该过量地违逆皇上，伴君如伴虎，前朝皇上流徙诛杀大臣的例子不堪列举，为本身安危计，多顺着皇上些儿才是正路。但他在朱翊钧面前，不但是大臣，还是教员。恰是这一层师生干系，使他有任务教诲皇上做一个心胸天下不藏私利的君子君子。再加上李太后常常嘱托他要把皇上管紧，事无大小一概不成宽纵听任。如许一来，他对皇上的管束就非常峻厉。九年来，皇上对他是言听计从。新婚以后，皇上曾一度沉沦酒色，颠末曲流馆事件，遭到刺激的皇上又收敛了很多。列席经筵批览奏折研讨国事，仿佛比先前更加当真，张居正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说实话，如果不是皇上的支撑，清丈地步推行“一条鞭”法这些干系国计民生的严峻行动就不成能得以顺利实现。但近两三年来，皇上俄然表示出贪财爱钱的弊端，虽经他几次疏导，却见效甚微。皇上在军政大事上垂询甚恭，谦虚纳谏，唯独在要钱的时候，表示相称刚强。这会儿，见张居正又要搬出大事理来谏止他调拨户部太仓银，他的内心头非常窝火，便没好气地说：

“不就咱两人另有谁？”

左边的一个跨前一步，蹲了一个万福，然后说道：“奴婢叫阿古丽，是姐姐。”

“早在客岁，不谷见圣上已经长大，能够单独亲政，内心头就松了弦儿，萌发退隐之意。”

“皇上凡事如果都能如许自律，则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姐妹两人的汉语不甚流利，但看上去已是晓得大汉闺门的礼节。

“采阴补阳？”张居正忍俊不由笑了起来，谑道，“你这位戚大帅，莫不是想当花帅了。”

“一盅茶工夫。”戚继光抬眼看了看四周，言道，“早就传闻积香庐，明天第一次来，倒真是个宴乐游赏的好地儿。”

皇上此次召见他的目标还是为了要钱。皇上说快过年了，宫里头有很多情面要做，内廷供用库的存银早已用完，要他唆使户部从太仓里临时调拨二十万两银子进宫以应急需。张居正一听，赶紧解释说：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了山翁听雨楼，地龙烧得很暖，两人都脱了大氅和棉袍。接了先前的话，戚继光又道：

“既然国富民丰，朕这个当天子的，焉能鸡肠狗肚，做些小里吝啬的事情。”

“是啊。”戚继光开朗地一笑，说道，“上个月，咱在蓟镇拜见了一个老中医，他说了一番摄生的事理，讲得头头是道，咱受益匪浅。”

“他说了些甚么？”

“但是，供用库存银不敷啊！”

肩舆抬到积香庐的门口，天气已经黑尽。挂在大门檐下的四盏皮绢大红灯笼，在寒气中摇摆着温和的光芒。张居正刚下轿，积香庐主管刘朴就走上前来禀道：

“人去楼空，说这些陈年旧事，只能令人徒自伤悲。”张居正说着站起家来，对戚继光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说，“走，说了这半日的闲话，我们也该填填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