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议夺情天官思抗旨 陈利害皇上动威权[第2页/共8页]
“幼滋兄,又碰到甚么事儿了?”
李太后摇点头,答复说:“钧儿,你要记着,天下读书人,最讲究两个字,一个字是忠,另一个字是孝。孝是对父母,忠是对皇上。如若忠孝不能分身,做臣子的,起首就得尽忠。岳母在他儿子岳飞背上刻上‘精忠报国’四个字,就是这层意义。”
“啊,”张瀚听出李义河话中含有讽刺之意,抱怨他没有及时前去拜祭。他也不解释,而是宕开话头说道,“首辅这几日在家守制,尽人子孝道,皇上、两宫皇太后也对他安抚有加,君臣之义,令人钦慕。”
张居正说罢,拿起桌上一份奏章递了过来。李义河接过一看,是山东巡抚杨本庵呈给皇上的一道辩疏。本子中对户科给事中温加礼弹劾他征税不力停止了辩白,并揭穿阳武侯薛汴与衍圣公孔尚贤大肆侵犯地盘藏匿不报的劣迹,建议皇上准予在山东重新清丈地盘。这道本子本是杨本庵按张居正的授意写出,现在已从皇上那边送来内阁拟票。
“反叛?他如何反叛?”张居正吃惊地问。
小皇上固然已十五岁,但还不敢伶仃柄政,因之对张居正倚之甚深。他答道:
李太后感觉冯保的话有事理,便问小皇上:“钧儿,你现在离得开张先生吗?”
“你?”李义河霍地站起家来,非常惊奇地说,“张大人,首辅对你不薄,你如何能如许?”
“李大人请坐。”张瀚热忱叙座,一边看茶,一边言道,“不谷找李大人来,是有一件事想费事你。”
李义河咂摸张瀚话中的意义,感到有些不对劲,便干脆捅穿了问:
李义河脱口答道:“唯有你叔大兄,不然,天下百姓,不会称你是铁面宰相。”
“我只是如许想,能不能做,还须得王大人点头决计。”
臣于本月二十五日闻臣父忧,本日钦奉圣旨,赐臣银五百两,纻丝十表里,新钞一万贯,白米二十石,香油二百斤,百般碎香二十斤,蜡烛一百对,麻布五十匹。该司礼监随堂寺人魏朝恭捧到臣私第,臣谨叩首祗领讫。
“孩儿毕竟是皇上,”朱翊钧略略有些严峻地答复,“前朝那些皇上的功过是非,被张先生编成一本《帝鉴图说》,作为经筵的日课。是以,孩儿本日所做之事,如果稍有错误,岂不被先人嘲笑?”
“刘台咎由自取,首辅摊上如许一个弟子,实乃大不幸也。”
“有母后这句话,孩儿就放心了。”
“他们究竟想要如何?”
小皇上听出话中有话,便问道:“张先生夺情事,都城里都有甚么反应?”
“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义河忿忿说道,“这些人,打着保护朝廷纲常的灯号,实际上是弃天下百姓而不顾。”
一出吏部衙门,赵用贤就忿忿骂道:“张瀚这个老胡涂,贵为天官,却还是首辅的夹袋中人物。”
听这两位侍读的说话,张瀚已猜出了他们前来拜访的企图。年青官员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天官面前如此猖獗,他恨不能把他们撵出门去。但碍于王锡爵的面子,他不便呵叱,只得对王锡爵说:
“首辅家严去世,不谷深表记念。”
“冢宰大人,本日我们随王大人前来拜访您,为的是首辅张大人的守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