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繁华酒肆密室开红 寂寥小院主事悬梁[第5页/共6页]

郝一标话音一落，徐爵当即跟上一句：“郝老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只提示你，不要马吃石灰，落得一张白壳子嘴。”

游七吟声才落，徐爵就一惊一乍说道：“老游，你这家伙，是在变着法儿骂俺哪！”

才念完，郝一标就拍着桌子大笑起来，嘴中连喊着：“妙，妙！”游七也忍俊不由，掩着口嗤嗤地笑。那三位道姑，除了掌酒的妙芝梗着颈子一动也不敢动，余下两个都把头低到桌面之下。

“桂儿！”

童立本清清嗓子，嘶哑地唱了起来：

游七盯了一眼妙蕙，关爱地说：“你顶好了，把稳洒出来要吃罚酒。”说罢，伸手渐渐摩挲着脸颊上那颗朱砂痣。不一会儿，他清咳一声，便有板有眼地吟诵起来：

“老郑你越是这么说，老夫更加无地自容。”童立本叹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仆人，老夫倒是天底下最不济的老爷。”

不吃这糠粃粝，

童立本的笑声戛但是止，他低头看着桂儿，一贯冷酷呆板的神采俄然变得温和起来。他伸出枯树枝普通的手指替桂儿拭去满脸泪痕，嗓音沙哑地喊道：

大雨落，细雨落，

头上不异屎尿屁。

“饿。”

“他们以为，你的自述中有语焉不详之处，上月首辅亲身主持东阁集会，会商皇上生母李贵妃晋升皇太后事，足下在会上刚强己见，不肯在李太后尊号前多加两个字，引发首辅不快，此次京察，首辅授意吏部，要清查这件事。”

街上姑儿好白脚。

“都撤？”

不知不觉，角楼上的四更鼓已是模糊传来。月影移上闬墙，周遭喧闹而昏黄。已经在小院中站了一个时候的童立本，此时已是万虑皆空。他最后望了一眼幽深夜空，回身走进了堂屋。

柴儿传闻有肉吃，竟呜呜地哭起来。童立本只当他是饿狠了，一时找不到说话来安抚，沉重的抱歉之感，更让他六神无主。他一边擦拭着柴儿嘴角流出的涎水，一边说道：

老郑也不知所措，只跪在地上，抱着童立本的脚一声一声地哭喊：

桂儿仰着脸，童立本抚摩着她蓬乱的头发，垂怜地问道：“你来童家多少年了？”

桂儿因连日忧愁失眠困乏得很，加上又喝了半杯酒，是以一上床就睡得很死。童立本却没有涓滴睡意，展转反侧到了半夜天，他蹑手蹑脚爬起来，摸摸索索来到天井里，看着天涯斜挂的下弦月，他站着像个泥人似的。

如何放得出很多屎尿屁。

徐爵把他手一拦，挤眼笑道：“莫急嘛，俺这里有了四句。”说罢念了出来：

沿街叫卖廿三天，

郝一标油腔滑调逗人捧腹。游七睃眼看徐爵，只见他早就搂着妙芝的腰肢，急不成耐绕过酒桌前面的一道七折玉雕屏风。游七也牵着妙蕙跟了畴昔。踅过屏风，游七这才发明，内里竟有两间屋子。走在头前的徐爵把并排两间房门推开，只见房内雕床锦帐妆台奁盒一应俱全——原是店家为客人幽会筹办的密室。徐爵朝游七挤了一下眼，笑道：“游兄，你的事儿都办好了，现在欢愉欢愉吧。”说罢，把妙芝往靠外的一间房里一推，本身也闪身出来，脚后跟把门一带，门轴儿吱一声，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