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演蛤蟆戏天子罚跪 说舍利珠内相谗言[第6页/共11页]
经不住冯保这么逼问,徐爵便讲出了采办菩提达摩佛珠的后续故事。
“备轿!”
“刚才听母后和大伴讲,儿才晓得宫中嫔妃的糊口如此困难。以是,恭妃娘娘也不是用心违背家法。但不管如何样,先帝父皇的御赐之品,是决计不能流入官方。依儿之见,家法也要,情面也要。家法在前,情面在后。阿谁送金茶壶的内侍,应当打三十大板。这把金茶壶,仍然还给恭妃娘娘。然后,从内宫库中拨出一百两银子,还着那位挨了板子的内侍送到恭妃娘娘的家中。”
“主子遵旨。”冯保毕恭毕敬地答复。
徐爵这才重新挪步进门,在值房中间砖地上跪了。冯保眯眼睃着他,问:“有甚么事?”
“启禀贵妃娘娘,主子冯保求见。”
朱翊钧说这番话时,常日的稚气与玩皮都尽行收敛,换成满脸的严厉。特别难能宝贵的是,他层次清楚,提出的措置定见,即不悖情面又保护皇家庄严。李贵妃并没有因本身的定见被儿子反对而活力。相反,她显得非常欢畅。只见她此时眼睛大放光彩,以赞美的口气问冯保:
“主子遵旨!”
冯保点点头,又问:“他是如何晓得这件事的?”
冯保又把蒋加宽的抄本接回,一字一句地念给李贵妃与朱翊钧母子听。抄本不长,不消半晌工夫念完。听着听着,李贵妃捻动佛珠的手指渐渐停了下来,浅浅画过的修眉蹙作一堆。此事产生之前,朱翊钧并不晓得,这时看看母后的神采,问冯保到底是如何回事。冯保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奏说一遍。朱翊钧听罢,放下咬在嘴中的手指头,嚷道:“大伴,阿谁叫胡自皋的,真的为你出了三万两银子?”
“钧儿言之有理。”李贵妃顿时眉内心溢出了笑意,她要的就是如许有脑筋、有魄力的儿子,“钧儿,那你说该如何办?”
“啊,有这等事?”
“启禀皇上,启禀贵妃娘娘,关于刑部与礼部那两道折子,主子看过,也感觉这是出自高拱的经心安排,但有一点,叫主子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一贯盯着皇上的钱口袋,恐怕皇上多花了一个铜板的高胡子,为何一变态态,变得如此体贴皇上了?主子悟不透这内里的蹊跷,前日专门派人去天寿山就教了张居正,张先生一番分解,主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高胡子的险恶用心。”
“关于礼部这道公折,张先生又有何观点?”
“徐爵呀,徐爵,俺让你往南京走一遭,谁晓得你给俺抓了一把屎返来。”
“主子岂敢?”客用委曲地说,“这蛤蟆和蚂蚁是我爷爷帮着练习的,我又不会。”
本来是乾清宫管事牌子邱得用在逗那只从慈宁宫带过来的白鹦鹉大丫环。李贵妃没好气地用脚一推绣榻前的青花瓷的脚踏,朝窗外厉声喊道:“邱得用,没瞧着万岁爷在谈事?把大丫环提走!”
“你为何要这么做?”李贵妃问。
“朕宣他进宫,让他帮我练习。”
“你们说,这脏物那里来的?”
接着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在窗棂外边的回廊上愣住了,一个声音传出去:“嗨,小牲口,教你多少遍了,如何就记不住,不是太子爷,是万岁爷,万——岁——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