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谈交易奸商偷算账 狎坤道行酒用弓鞋[第1页/共7页]
“楚滨先生,你看是喊小唱还是粉唱?”
“为的是帮首辅度过难关,”徐爵嬉皮笑容说道,“眼下有多少官员拿了胡椒苏木卖不出去,这些家伙阴着肚子憋王八,揣摩着要肇事儿呢。”
郝一标接了话头,从速奉迎地说:“楚滨先生,鄙人看你家老爷,才是真正的大……”
郝一标喝了一口酒,笑道:“尊兄,你又差了,此荤非彼荤也。”
“有郝老板这句话,我游某感激不尽,来,郝老板,游某敬你一杯。”
因是第二次见面,游七和郝一标还不熟络,两边都另有些拘束。酒菜开端,宾主相互敬酒尽说些酥酥麻麻的恭维话。徐爵泼闹惯了,见不得这道酸景,才喝了一杯酒,就嚷开了:
“哪两句?”
“楚滨先生,你挑一个。”郝一标说。
“啊,你唱给我们听听。”郝一标插出去讲道。
“你叫甚么?”
“啊?”
“有,”郝一标又津津乐道先容起来,“天下妓女,各地叫法皆有分歧,在都城就叫粉唱。却说粉唱既有官妓,也有私窠子。官妓都是开罪官员的女眷或俘获虏敌的妻女,归教坊司统领,年纪有大有小,妍媸整齐不齐,其品格远远比不上私窠子。私窠子都是鸨母四周物色十岁摆布的女娃儿,买来经心培养,让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会。且接人待物举手投足都极有韵致,三五年后让其出道,普通都能名动一时。因为培养体例分歧,色艺标准分歧,兜揽客人的路数分歧。粉唱也分有四大流派,即大同婆姨、泰山姑子、扬州瘦马、杭州船娘。”
“老游如何对这姓冯的如此清楚?”
“这酒如何掌?”游七问。
郝一标嘻嘻一笑,顿时满脸都是淫邪,他对游七说:“这淮扬的小唱不算太好,但也有几个差能人意,不过都是南唱。”
徐爵起家走到窗前,撩起上等的丝绒窗帷把那只鞋的鞋底鞋面仔细心细擦了个遍,然后拿到酒桌上放好。这是一只白布底青缎帮的彩绣弓鞋。徐爵把本身用的那只隆庆窑酒盏斟满酒后谨慎翼翼放了出来。然后说:
“喊哪一起的?”
“徐兄发起极好,楚滨先生,这但是你的特长好戏啊。”
徐爵松了手,妙兰向游七投来感激的一瞥,仓猝整了整弄乱的裙衫,把凳儿往郝一标这边挪了挪,坐稳妥了。游七问她:
“说四言八句。轮到谁说,就该他名下的姑子掌酒,这酒如果洒了一滴,罚她喝酒三杯。”
妙芝颤巍巍起来,徐爵与她比了比肩,妙芝矮了他半截。他又扶着弓鞋把妙芝肩头一按让她坐下。他本身则站在那边,反剪着双手,两眼翻白对着屋顶入迷,想了一阵子他又坐回到席面上,抓耳挠腮说道:
郝一标说:“这酒坊里原是扬州瘦马的地盘,为了欢迎尊兄,前几天,我专门派人从泰山斗姥宫弄了几个姑子下来。”
“都明白了吧,老游?我们今早晨打斗的工具,不是山东盗贼,而是泰山姑子。不要说这两个妙芝妙蕙,就是妙兰,也才是昨儿夜里被咱郝老弟开了包儿的。”
游七环顾一下在坐诸位,不无夸耀地说:“写这词儿的人,我认得,他叫冯惟敏。”
“如何,这淮扬酒坊里也有小唱?”
小厮刚拿起汤瓢,妙兰忙制止说:“但给三位老爷添上,奴家姐妹不消。”